这次皇上封了十一阿哥和十五阿哥分别为成亲王和嘉亲王,而唯独他是个贝勒,且又被皇上下旨出宫分府,就是他面上再不在乎,心里也是失落的吧。
兰馨也知道他为着自己嫁给丰绅殷德一事向皇上求情,惹了皇上大怒,或许这次他封爵不高,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永璘见兰馨没说话,接着道:“一会我送你回去吧。”
兰馨听罢,笑了起来,说道:“十七哥忘了,我阿玛今日也进宫了,怕这会就在神武门外等我呢。再说,您不也得和福晋一起回去吗,带上我,算怎么回事?”
两人正说着话,海琪就出来了,因着同是钮祜禄氏,兰馨对海琪也多了几分亲近,便行礼道:“奴才请十七福晋安。”
海琪的眼睛在永璘和兰馨身上来回地打量,就算永璘未曾与她挑明,可是当初永璘跪在勤政亲贤殿外求情,她也是能猜到一二的,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接她的先例,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海琪忙扶起了兰馨,笑道:“你我原是同宗,方才在席上来不及和你说话,现下倒得了机会。”说罢,又问道:“你是哪房的?也好理清了辈分,说起话来也亲近些。”
兰馨回道:“回福晋话,奴才是六房的。”
海琪细细地算着,却听见永璘说道:“你们都出了五服了,还算哪门子的辈分啊,依我看不如就依着年纪,以姐妹相称吧。”
海琪赞同地点了点头,挽着永璘的胳膊,笑靥如花,说道:“爷说的是呢,妹妹以为如何?”
兰馨附和道:“都听贝勒爷和姐姐的。”
又闲聊了几句,海琪就以天色不早为由,和永璘离开了。
更是因为说了许多话的缘故,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兰馨往回走的时候,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因为脚下不稳,兰馨直接摔在了地上,而那人因为身旁有丫头扶着,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兰馨知道,这是那人故意撞上来的。
还未来得及起身,那人身旁的丫头就冲着兰馨喝道:“什么人,也敢往我们侧福晋身上撞!”
兰馨抬头仔细看着那人的衣着,一身石青色的吉服,绣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两肩行龙。这是亲王福晋的服制,而她的年龄又在二十岁上下,兰馨心中便有了判断。
兰馨并未起身,索性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奴才无心冒犯侧福晋,还请侧福晋责罚。”
只听面前女子讥笑一声,说道:“罚你?哪个还敢罚你?一个小小公主伴读,竟能使了狐媚,要两位爷替你求情说话。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你,何况我呢?”
兰馨皱着眉头,解释道:“侧福晋您也说了,奴才只是一个小小伴读,如何能和两位爷扯上关系呢?侧福晋未免太看得起奴才了。”
眼前人“呵”地一声笑了,冷嘲热讽地说道:“看得起你?我怕还小看了你呢!当着十七福晋的面你都敢和十七爷纠缠不清,私下里还不定怎样呢!”
兰馨还未及开口,旁边的丫头就说道:“奴婢听说,咱们爷还亲自教的她骑马射箭,还有去年木兰围场行围,她和咱们爷在外待了一晚上,给爷惹了一身的闲话。”
兰馨这便确定了,眼前的女子,便是永琰在三年前娶的侧福晋,完颜额林珠。
兰馨听罢,解释道:“十五爷确实教了奴才骑射,可那是皇上的旨意,至于奴才和十五爷的种种流言,奴才无从解释,本就是人云亦云的事,怎么侧福晋还当真了。”
兰馨说着话,天上就飘起了雪花,额林珠恶狠狠地瞪着兰馨,旁边那丫头似乎想出了什么主意,谄媚着对额林珠说道:“侧福晋您瞧,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呢!”
额林珠皱着眉头,不耐地说道:“那又如何?”
那丫头接着说道:“初雪是最吉利的,若在这一日,皇上或被皇上赐福的人能跪在雪地里祈福,那我大清来年便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兰馨心中浮起了不详的预感,抬头看着那个丫头,却听额林珠说道:“哦?既是这样,兰格格曾被皇上亲赐了玉佩,又亲自指了婚,放眼宫中谁还比她有福气。”
之后又蹲了下来,直视着兰馨的眼睛说道:“那就请兰格格跪在雪地里,为大清祈福吧!”
说罢,便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抱着手炉离开了,边走边说:“雪不停,不许叫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