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时,她头戴着毫不留情施压脖子的纯金凤冠,妆容精巧完美,一身朝服衬得她尊贵美丽。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顾落却只觉得站都站不稳了,正好弋静深提前在上朝前来见她,她当即目光不善地瞪着他。
绝对是孽缘!
绝对是!
着一身龙袍,挟一身帝王之气的俊美男子,原本神色淡淡,见她表情丰富,反而勾了勾唇。
隆重时本就受衣冠所累,她以为他就轻巧么?!
弋静深望着这样的她,心中竟然畅快几分,全当是衣冠也知君主,为他报复了一下某人……
“你笑什么笑。”
顾落却这辈子没受过那么大的压重……
她的夫君却在干什么,在笑!
她实在忍不住了,努力维持仪态不至于落了笑话地走向他,特地抬头,让他看见她清丽的脸上有多不快乐!
弋静深唇角的弧线却不见下垂,见她气闷又无可奈何,方伸手握住了她纤细腰肢,将她带进怀中温言抚慰:“累就靠着朕走。”
顾落却脸颊一烫,不禁用手推他:“人都在呢!”
“你见哪个看你了?”
闻言,顾落却望了一周宫人,就连新兰也坑了头,她一扭头,想捶死这个嘴角含笑不急不缓的男人。
“这算不算自作多情?!”弋静深睨着怀中妻。
她丹唇微启,神情娇俏不服:“不算。”
弋静深突然抬起她的下颚,轻啄了下眼前这片诱人的唇。
顾落却:“……”
她愣愣地望着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偷香成功,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眼见着他缓缓离去,她下意识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仰起了头继续盯着他。
弋静深一怔,眸色深邃幽暗,若不是今日大典,定会抱起她直接去内殿,耳鬓厮磨时再逼问她这个举动,是挽留吗?!
终是选择了不问,是好是坏都影响心情,今日还有很多需应付的事……
下一刻唇上一阵绵软覆上来,他凝目盯着她。
顾落却烫着脸,紧张极了,缓缓地往后退。
只见弋静深眸底深处渐染笑意,愈发浓郁,她低了低头,想想,也笑了。
……
钟声起时,弋静深与顾落却携手赴往前朝,一路目之所及无不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向他们俯首称臣,声音洪亮整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诰旨后,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站在这最高的位置上,自然看得也是最远,君临天下之时,场面是何等宏伟壮观。
连顾落却一个生性淡泊之人都油然生出一股痛快淋漓之感,都觉枯燥无味的人生中有这么一段,也算没白来了。
可想而知那些野心家这一路争权的心情。
都说世事无常……
顾落却有心向下头寻了一眼,颜霊也在,不过与她记忆中自在飘逸的少年郎相差甚远,他随着大臣,无甚区别地跪拜于她。
她方恍然大悟,世事远比想象中更无常,更莫测,更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