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好似那四个字没有如针般刺了心,她面色如常地上了楼。
而春生,只是低眸浅笑,他是过来人,比谁都记忆深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感情是什么模样。
一个生性淡泊的女子,对一个男子好生气,就已是动情的第一步。而一个男子,下意识保护一个女子,就已是他的劫到了。
是不是?
只希望……她的心上人能扭转局面,不要让这个悲剧发生了罢
……
顾落却缓缓推开了弋静深的房门,她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望着弋静深侧身闭目躺在床榻上,怀中抱着的,好似是他随身的萧。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拼命要守护的东西,都有自己在意的放不下的东西。
即便是强大如他,也有,在脆弱时拿出来看一看,安抚自己的东西。
顾落却本能地碰了碰自己的发髻,抬眸时怔愣,惊觉自己不知何时遗落了曾经心爱的发簪,在发簪断裂时,她不惜用惹人发笑的法子,拿着那线,密密麻麻地缠住断裂处,断簪勉强恢复如初,而她却不知道何时遗落了它。
怎么会这样?
顾落却看到弋静深怀中的萧,慌从心起,转身就去了自己的房里寻找。
听得楼上动静挺大,楼下的饮酒人张口道了一句:“让你照顾个人,你打洞呢?!”
顾落却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能找到她的簪子。
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落到雪山上了?
在来雪山前,是有的呀,而去了雪山,却是她最不清醒的时候。越想越有可能,顾落却就此出了屋子下了楼,直奔客栈外面而去。
这一幕,可把春生怒着了。
“你给我回来!”春生赶到门口把她拉回来,“这雪山山下的冷,是你能挨的么?!你现在身体已痊愈,跟平常人没有两样,你受不起的。”
那金叶苓,害她,可也护了她。
没了那金叶苓,没有一个平常人可以忍受雪山之寒。
“我的簪子丢了,可能丢在雪山上了。”顾落却知道这个理由很可笑,但不得不就要为了这个他们认为可笑的理由而上山,把丢落的找回来。
“弋静深把你救回来,你却为了一根簪子,这样轻视自己的性命?!”春生克制着,继续道,“你要去,可以,弋静深同意,你便去!”
“那是他送我的。”顾落却神魂似不在了,眼底似藏着千年之痛,一字一顿,就含了哽咽,“他送的。”
春生恍然,他?她的心上人……
这一下,他感觉抓着她的手松了松,太明白心中人所赠与的一切是多么的珍贵了,便就拦不下去了。
“雪山那么大,日日覆雪,雪又那么深,一根簪子,你是找不回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了也找不到,就绝望了。绝望的滋味……”春生似乎没了拦她的心思,漠然扭头,轻轻补充最后三个字,“不好受。”
顾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急得眼泪也出来了,可似乎更是为这背后更深层的在痛,“那便不找了么?!”
她鼻头通红,不知是被冷的,还是难过的。
“不找,还能有一丝想象的空间。也许,她有一天,就会回来了。”春生重新坐在原来的凳子上,自斟自饮,“只要,我耐心的等,只要我一直等,那些我丢落的,早晚会舍不得,早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