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静深瞥了她一眼,慢然道:“弱得被人投毒,好意思说。”
顾落却很不服了:“我这叫……将计就计!”
弋静深哧笑:“狗急跳墙,同归于尽是不是更恰当一点?!”
顾落却觉得自己最后死的原因,可能不是被大王爷给毒死的,而是被三王爷给气死的。
她咬着牙,审视着弋静深:“我发现了一个发现,你们在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挺招恨的!你觉得呢?!”
对此大逆不道之言,弋静深傲娇地冷哼一声,敷衍而过。
顾落却嫌弃地收回目光,真的不明白,这副超然脱俗之姿凭什么也能出现在一个在权力场里长到大的人身上,老天爷还给了他一张俊逸无暇的容貌,她那一刻崩溃地几乎要叫天。
人世不公平至此,不值得啊!
弋静深淡淡望着茶水中沉下的叶子,半晌后,低沉开口:“既来之,则安之,多静养,若无聊了,可以去找昭颜玩儿,她,你可以信一信。”
顾落却玩弄着手指,想了想:“就是那个可能会嫁给当今状元郎的公主?不去。”
无聊疯了,她也不去找她。
弋静深好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你们早已南辕北辙,怎么,你还在为他浪费心情?!”
顾落却皮笑肉不笑:“你这种不懂感情的人,就不要在你不擅长的感情上指手画脚了,那样我会有点想笑。”
从何时起,她对他那么任性了呢,好似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
分明相离很久的时日,再次相见,却成了可以不用计较又随时能互说的微妙关系。
顾落却眨了眨眼,面对着身上这道直白的灼热视线,她伸手,慢慢指了指窗畔外骄艳如火的夕阳:“江王,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府了。”
弋静深将她的不自然尽收眸底,似觉有趣地转开了头,不曾走,而是逗了逗她:“你是本王的王妃啊,身中……剧毒,刚脱虎口,本王怎能一人打道回府,而把你独自留下?!”
顾落却嘴角抽搐不已:“您把我当正常人就行。”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看起来好像真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一向办法用之不竭的江王,都不知道第几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奈之情。
他只能在离开前叮嘱:“宫中用食,要小心谨慎。”
顾落却嗯了一声,看似乖巧。
“发作时,忍一忍。”
“好。”
“你的运气好一点,就是遇到了一个不想让你死的本王,所以在生死这一块,不必多愁。”
“哦。”顾落却冷冷清清的,“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厄运,从不曾对这一点质疑过。”
弋静深后槽牙轻咬了下:“彼此彼此。”
这个该死的,女人。
弋静深挥袍离去,顾落却也起了身,在他走过身边时,突然低声落下一句:“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你的人?!”
弋静深却条件反射,已停不下脚步地往前走了,等到能停下,他仍是选择不解释不回头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