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静深说,“我身上不带利器,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他归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匕首,利落地丢给了她。
顾落却:“……”
他刚给她涂完药……她就捅他一刀?!不对,她手腕就是被他给砸肿的。
她咬了咬唇,慢慢握住匕首对着他。
弋静深道:“什么表情,好像要被捅的是你。”
顾落却咬了咬牙:“闭嘴!”
弋静深挑眉:“好。”
顾落却望着他,恶狠狠地:“我告诉你,我想捅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弄死你!!!”
弋静深薄唇微抽。
“你嚣张!你自负!你目中无人!你不通情达理,不讲道理!你总觉得我跟颜霊的感情不值一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本来就不值一提,如果他是颜霊,那日相府外亲眼瞧见她踏上王府的轿子,便会在第一刻把她拉下来带走,不顾一切。
情愿死同期,不要生别离。
“可你又没有经历我们所经历的,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们!瞧不起我们的感情!!!你还伤了他!!!!!”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聪明啊,让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金蝉脱壳不成,反被你囚于府内,主动不成更被动……呵,满腹深沉,你这些年来过的是多不快乐啊!!”
顾落却把对此男子所有的怨与恨都放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不该放的。这一放,从此对他,就是另一个心情了。
这是他蚀心的圈套,却注定要到无法放下他时才能幡然一悟。
顾落却说的激动,红了眼,红了脸,望着他风轻云淡,面色淡漠,她目光一狠,手往前一推,便真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匕首刺的利落干脆,拔出时也不带犹豫,不管死活,弋静深闷哼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流血的肩头。
“活该!”顾落却手一松,匕首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咣当声。
弋静深面色微白,提醒她,她跟他从相识开始,纠缠多深:“还有一点,你身上落了疤,亦是因为本王。”
“总之……”顾落却喘着气,深深道,“这一刀后,恩怨两消,我们再不相干。”
弋静深不理伤口,血在流,他望着她,视线渐渐模糊,所以,要走了么?!
在脆弱之前,他转身,走出了小屋,走出了她的视线。
而她的视线里,是他孑然一身的背影,跟一地稀稀落落的他的血。
弋静深想:到底从何时开始对她上了心?!
她笑的像母妃,她美好干净,可这样的女子,若他有心要,不缺。
只是刚好看见的是她,刚好起了心意,便到皇帝前要了。
那,不算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上了心,他如今在意她身上的伤,不惜自伤,帮她放下心中魔瘴才算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上了心。
可到底是何时呢?!
他想到她当初说的一句话:“若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么,可王爷又说并非非卿不可……”
被她刺中的地方,刹那痛的更强烈了。
弋静深走后,顾落却下了床榻,蹲身拾起了那把匕首,从袖中拿出手帕抹干了上面的血。
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四周,眸轻轻垂下,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君王,真的没有放弃我们。至少这一点值得欣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