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顾白去了隔壁三中,少欢去了一中。
两个人的学校只隔着一条街,高一那年少欢住宿,所以她和顾白只能每个月放假的时候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高二刚开学少欢和慕容怡同时选择了走读,相对于住宿来说,走读更自由,能多睡一会,而且没人和你抢澡堂,饮食也不只有食堂那几道水煮菜。
顾白是住宿生,少欢走读以后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去顾白的学校给顾白送吃的。
友情的深处是亲情。
少欢和顾白从初中到高中,见证了太多彼此狼狈不堪的过往,所以她们才更加坚定的携手一起向前走。
顾白不爱吃食堂的饭,大家应该都知道普通高中的食堂标准,蛋汤里没有蛋,肉菜里没有肉,食堂大妈还普遍手抖。
顾白嘴挑,爱吃少欢的妈妈做的红烧肉,所以少欢经常让欢妈在家做好了打包给顾白带去一份。顾白爱吃零食,于是少欢的零花钱都省下来给顾白买了零食。
顾白说她每天时间太紧张,都没时间洗衣服,于是少欢每隔三天去顾白的学校拿上她的脏衣服回家用洗衣机洗,然后再给她送回学校。
顾白说她晚上睡不好,于是少欢特别去买了耳塞,还买了一些镇定安神的药,刚好那几天下雨,少欢又给她准备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到后来顾白学校的保安大爷都认识少欢了,每次看到少欢就打趣少欢道,老妈子又来啦!
少欢放弃艺考之后,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明确目标的少欢仿佛站在一片荒芜的野地上,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直到假期她去舅舅的诊所帮忙,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奶奶提着一个蛇皮袋走了进来。
老奶奶说:“医生,这是我新种的一些菜,可新鲜了,也没打农药,给你们送点过来。”
舅舅停下手里的活说:“老人家您太客气了,谢谢您的心意。”
老奶奶说:“你们给我看病都没要我钱,我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经济收入,除了能送你们一些自己种的菜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
老奶奶走后,少欢问舅舅:“舅舅,为什么要自己贴钱给老人看牙呢?”
舅舅看着老人家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说:“这老人家儿子儿媳都去世了,留下三个上小学的孙女,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靠捡废品养活那那三个孩子,要不是牙疼到不行,她肯定不会来的,对我来说,我现在不缺吃喝,能帮一点是一点了……”
舅妈在旁边笑着附和说:“欢欢,你可别忘了你舅可是正直的军人哦~医者仁心,我当初就是你舅这一点了。”
少欢笑了说:“舅妈你确定不是因为我舅帅才嫁给他的吗!”
门诊上的病人们都笑了起来,其乐融融的环境突然让少欢有了向前的目标。
在少欢迷茫不知走向何方的时候,医学成了她冰凉世界里的一柱暖光,那种友好的医患关系使她慌慌不安的心得以平静下来。
确定了以后要走医学道路,少欢才真正放下播音的事,全身心的备战高考,顾白始终没有明确的目标,少欢怂恿她一起考医学院,高中不能在一起那大学就重逢在一块儿吧。
有一次少欢去学校给顾白送零食的时候遇到了她的同桌,于是我们留了联系方式。
说好了一起努力然后在同一所大学相见,每当少欢做题做到崩溃的时候,看着枯燥的数学题她就会默默的告诉自己,大学一定要和顾白在一起,有好朋友在身边的日子才不算平淡。
少欢是走读生,每次考得不理想的时候她都会在晚上给顾白发消息,说说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在苦闷的高三,没有坚定的信念是很容易崩溃的。
临近艺考的前一个月,顾白瞒着少欢偷偷报了艺考突袭班。艺考班普遍宣传都很夸张,少欢在艺考班的时候被机构老师忽悠得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踏入了半个娱乐圈呢。
“只学一个月就算你文化课分数只有三百多分也可以保证考上本科。”艺考机构的老师卖力的挨着每个班做宣传,许多成绩一般的学生都被他说的有所动摇,但是少欢明白,这些都只是白扔钱的无用功。
艺考是另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少欢已经远离了那个世界,既然决定了白衣之路,就不要被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动摇。
晚上少欢回到家和顾白聊天,顾白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她了。少欢以为顾白可能是最近学习特别累,心里也没有特别在意。
“顾白最近在干嘛啊,都好多天没理我了。”少欢和顾白的同桌抱怨道。
当初在校门口遇到他,少欢留了联系方式。没想到他和她还能聊到一块儿去。
“啊?她不是在忙艺考集训的事儿吗?再有五六天就该艺考考试了。”杨越无意中说漏了嘴。
少欢和顾白当初说好了的一起努力考大学,少欢被文化课折磨着,在深夜里苦苦支撑着。带着她和顾白的诺言向前走,可少欢万万想不到,她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同时她也没权干涉别人的人生。
少欢尊重顾白有了想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少欢一直把顾白当成她最好的闺蜜,少欢的喜怒哀乐都一股脑儿的告诉顾白,可是对于顾白,她的一切少欢好像都不知道。
或许高中以后的她们好像都变的陌生疏离了……
“你别躲我了,我知道你能看到我发的信息,可你就是不想回我罢了。”
“怎么了?”顾白发来疑惑的表情包。
“你同桌告诉我了,你想参加艺考,那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考医学院了?”
“呃,我觉得医学院压力太大了,我想走艺考,反正能考大学就行。”顾白解释道
“我尊重你,可是我生气的是你做决定都没有想着和我商量一下。”少欢有些恼火的说
少欢边说边哭,刚好那一天她刚月考完,考的也不理想。
“我是打算艺考完再和你商量的。”顾白继续解释道。
“不,这不叫商量,这叫通知。”
压死骆驼的永远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久而久之的折磨。少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泪慢慢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姐妹情深比不上前程似锦。
漫漫学医路,只留下了少欢一人。从那天以后,少欢没有主动和顾白聊过天,顾白也自觉没搭理过她。四年的情谊逐渐在高考的路上崩裂。
高三的少欢几乎抑郁了,成绩如同心电图般上下滑落,每次考完试她都在晚上放学的路上哭着回家。以前还有个信念支撑着,而如今能活着坚持到高考就已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