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馒头渣吐在了店门口,又踩了几脚。
小糖糖珍惜的馒头,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你们这些坏人,就知道欺负我和爷爷。”小糖糖很伤心地看着大馒头,泫然欲泣。
“小丫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为首的壮汉指尖向糖糖光洁的额头一戳,就让她跌倒在地。
“糖糖!”老人回护孙女,挡在小糖糖身前,道:“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老人身体枯瘦,脊背弯曲,就像个干瘦的木乃伊。
“叫你打酒,臭老头。”一个光头壮汉,手上拿着酒葫芦,他把木桌给掀了。
鱼汤洒了一地,弄得小酒家里到处是瓦碎。
“家里没有酒了……”老人道:“你们去别处吧。”
“老头子别说笑了,这方圆十里的村,就只有你家卖酒,我们还去哪儿找?”
“你酒家不卖酒,是要等着关门吗?”壮汉们围在小酒家门口,很有威风。
酒家外的村民们,有怒不敢言,看看热闹也就罢了。
“真的没酒了……”老人家摇头道。
壮汉们不肯罢休,在小柜台后头翻来翻去。
忽而,一个壮汉道:
“对了,张老头。你孙女也有五岁了吧?”
壮汉意味深长地看着糖糖,又笑道:
“你不是给她埋了一坛米酿吗。正好拿出来给哥儿几个尝了。”
小乡村有习俗,在小女儿出生时,一定埋一坛糯米酒在地里。
糖糖的父母,在她出生时就被赵府人带走了。所以,属于糖糖的女儿红,是由老人家亲手封坛埋土的。
“不行!”老人斥道:“糖糖以后还要嫁人,不能让你们胡来。”
“那怕什么,你再酿就行了。”
“一坛酒而已。瞧你那要死的模样。”壮汉们不屑道。
小乡村将传统看的很重要。
过门的小媳妇,要是没有年份的女儿红,说明这个女子不贞洁。
而这种不贞的女子。过门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你们站住!”
老人拦着壮汉,堵住后堂的门。
“咦!臭老头脾气还不小。”
“闪开——”几人在前堂胡作非为,举起空酒瓦缸就往老人身上砸去。
噼嘭——
随着一声脆响,瓷器碎片纷纷,散落酒家各处。
老人家护着小糖糖,身体被碎瓦割伤,流了许多血。
“嘁,早让你闪开,不知好歹。”
壮汉们咋舌,嫌弃张老头身上的血。
“坏人,你们不要打我爷爷……”小糖糖抱着爷爷,为他擦血渍。
爷爷就像个血人,小糖糖被吓坏了。
她无助地哭泣,眼神委屈,惶恐地张望,想要寻求大家的帮助。
可是,街坊们躲得很远,不敢为祖孙俩出头。
“没死吧,老骨头?”
“没死就起开,别挡着路。”
“酒钱记账上。哥儿几个,刨土。”为首的壮汉一把扯下厅堂的黑帘,大步走向后堂。
“张老头,你家还有人?”壮汉们与苏误撞面,恰见他一脸阴沉,额间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