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家娘子约了贵府的四小姐在天然居会面。两人在景雅轩内一直相谈甚欢。后来我家娘子出来更衣,回去的时候就发现轩内起了大火。我家娘子急的不行,一直让人泼水施救,结果火势实在太大。四小姐也是个刚烈性子,竟然跳楼求生。听说四小姐被人救走了,是贵府派人救的吗?”梁嬷嬷言语之间尽是关心。
大太太没有马上回话,她想着许氏派这个梁嬷嬷来,又说上这么一番话,无非是想告诉郑府,天然居的火与她许氏无关,许氏也不知道郑明璃的死活与去向。
联系到顾嬷嬷刚才那一番话,大太太觉得许氏派梁嬷嬷前来的这一番动作,倒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之嫌。
看来,这天然居的火真的跟许氏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大太太心里头有了章法,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对着梁嬷嬷说到:“是啊,我们四小姐坠楼之后,被我们府上的马车救了回来。”
“四小姐伤势是否严重,奴婢能否代娘子看望一下四小姐?”梁嬷嬷急急地说到。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能不严重呢?好在我们第一时间给她请了医生,医治了半天她才刚睡下。怕惊了她休息,我都没敢前去探望她。”
“这样啊,那奴婢确实不便前去打扰。”梁嬷嬷失望地说到。
大太太对梁嬷嬷的理解表示感谢。
“对于今天的火情,我家娘子一直疑惑不已。这景雅轩是我家娘子常年包下的,天然居一直悉心照看,从未发生什么险情。不知怎么今天就起了这大火。敢问大太太,四小姐回府之后,可曾说过景雅轩是因何故起的大火?”
梁嬷嬷问完,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直直地看着大太太,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哎,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那顾得上说什么话啊,一直喊疼在。”大太太露出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
“哎,四小姐受苦了。也是奴婢思量不周,一心想着为娘子解惑,竟没想到四小姐的伤势,真是大大的不该。”梁嬷嬷一脸自责,不过神态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大太太让梁嬷嬷不必自责,说她也是为主分忧心切。
“四小姐这这一坠楼,怕是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我家娘子跟四小姐极为投缘,十分关心四小姐的伤势。要是四小姐明日开口说话了,还望大太太告知我们娘子,好让我家娘子早日卸下担忧。到时候我家娘子一定第一时间上门探望。”
大太太感谢许娘子对郑明璃的关心,说等郑明璃情况稳定了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告知许娘子。
“大太太,还有几句话老奴原不该讲的。可瞧着我家娘子这茶饭不思的,老奴实在担心不过,就不吐不快了。还望大太太不要放在心上。”梁嬷嬷踌躇着说到。
“嬷嬷但说无妨。”
“贵府四小姐年纪轻轻就遭此横祸,等她清醒了怕是多少会有怨言。还请大太太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四小姐生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一直将她做亲生女儿疼爱。嬷嬷多虑了。”
“四小姐要是对我家娘子有怨怼之言,我们娘子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我家娘子邀请四小姐去天然居,四小姐才有这飞来之祸。”
梁嬷嬷说到这停顿了下来,仔细觑着大太太的脸,继续说到:“要是四小姐实在对我家娘子有误解,还望大太太可以从中斡旋。大太太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范府的地方,我们一定不会推迟。”
“嬷嬷实在过虑了。劳烦嬷嬷回去转告娘子,这等小事请她不要放在心上。贵府娘子对我家四小姐的好,我们都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容她胡生怨言。”大太太笑容灿烂地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贵府大小姐年后不久就要出阁了,到时候我家娘子定会前来添妆的。”梁嬷嬷呵呵笑出了声。
“那感情好。娘子能来参加我儿的出阁礼,我们都是欢欣鼓舞啊。”
梁嬷嬷也应景的笑着。待两人对笑完毕,梁嬷嬷话锋一转,突然说到:“贵府老太太现在府中吧。大太太能都为奴婢引荐一下,奴婢想去给老太太请个安。”
大太太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老货找老太太做什么”,想到自己与许氏之间那个瞒着老太太的盘算,心中警觉起来。
“嬷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不能让老太太见你。原是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不太方便见人。刚才我们四小姐伤病回府,我们都没敢去打扰她老人家。”大太太说起谎来,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既是这样,奴婢确实不好前去打扰老太太。不过”,梁嬷嬷顿了顿,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转之后,接着说到:“原是我家娘子说要接四小姐去我们府上住着玩的,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计划不得不搁浅。还请大太太向老太太禀明缘由。”
“那是自然。还请嬷嬷回去禀告娘子,娘子与四小姐的事情我都晓得,让娘子不要担心。”大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那老奴就多谢大太太了。”
大太太让柏叶送梁嬷嬷出去。
柏叶一直将梁嬷嬷送到大门口,途中梁嬷嬷殷勤地跟柏叶套着近乎。
“柏叶姑娘在大太太身边伺候辛不辛苦啊。”梁嬷嬷问。
柏叶说不辛苦,她是一等丫鬟,辛苦的活计轮不到她来做。
“大太太今天下午应该忙得够呛吧,毕竟四小姐还需要她来照顾。”梁嬷嬷继续旁敲侧击地问。
四小姐上午出门后似乎一直都没有回府,大太太跟大小姐下午则在房里商量嫁妆的事情,谈不上多忙。柏叶不知道梁嬷嬷为何这样说,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梁嬷嬷绝非善类,因此她打上了十二分的小心。
“是啊,我们家大太太主持府里的庶务,那是无微不至,事必躬亲的。四小姐她们几个虽然不是大太太亲生的,可大太太一直都将她们视作己出,关怀备至的。”柏叶仔细应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