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妹子,平时难得见你出来。你既然带了孙女过来,就把你家的宝贝疙瘩请出来,给我们看看吧。”陈老太太笑着说到。
郑老太太知道,陈老太太主要是想看看郑明玉。她嘱咐郑明璃几个不要慌,仔细些就行。
“晚辈见过陈老太太,愿老太太福寿康宁。”郑明璃几人以郑明珠为首,起身来到罗汉床前,给陈老太太行礼。陈老太太笑着叫她们起身。
“郑家妹子,你们家这几位小姐真是标志,一个个都跟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似的。怪不得你藏着不给人看。”陈老太太夸赞到。
“哪里哪里,都是老姐姐说得好。我家这几个姐儿愚钝地很,跟伯府的小姐比,是跑马也追不上的。”郑老太太谦虚到。
站在厅中间的郑明璃,明显感觉到,上首有一道冷厉的目光朝她看来。她抬眼略往上看了一眼,见同坐在罗汉床上,穿石榴红织锦皮袄的一位小姐正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决定称不上友好。郑明璃猜这女子应该是伯府的哪位小姐。
“你们哪个是五小姐?”看了郑明璃一行人几眼之后,陈老太太问到。
“晚辈在家行五。”郑明玉略微往前站了一步,福着身子恭敬着答到。
陈老太太叫郑明玉上前去,仔细问了她年龄、喜好、家长父母兄弟情况等细节问题。站在老太太身边的陈大太太,也问了郑明玉一些话。郑明玉一一作答,有礼有节。陈老太太略微颔首,叫郑明玉和姐妹们一齐回去坐好。
在内厅坐着的各位太太都是人精,看陈老太太如此行事,已经料定陈家在相看郑家五小姐。便都或真心或假意地,夸奖起郑家小姐来。
“听说郑府大小姐,跟太傅大人的嗣子定了亲。”坐在郑老太太上首的李太太问到,声音不大不小。
“是的,已经交换了庚帖,定了婚书,过几天就要行纳采之礼了。”老太太答到。
陈老太太看过来,问:“夏家行入嗣之礼了吗?”
郑老太太脸色一僵:“还没有。”
“哦,我是说,没听到什么动静呢。”陈老太太笑了笑说着。
“夏大人在浙西治水,一直没有回京。”大太太说了一句。
郑老太太木着脸,没做声。
“听说夏大人在浙西治水,很有成效。应该很快就能回京了。”信安伯府张老太太说到。她儿子信安伯张辅跟夏言志私交甚笃。
“我也听我家公爹说了。夏大人已经给圣上递了折子,说太湖水患已除,年前就可回京。夏大人给圣上上的请功折子,有一大摞呢。都是给属下请功的,唯独没有他自己的。”信国公世子夫人笑着说到。
信国公世子夫人的话可是很有分量的。话说这第一代信国公,为大曜朝开国名将徐答。徐答当年和太祖皇帝一起打过天下,女儿嫁给了当今皇上为妻。现在袭信国公爵的,是徐答的长子,当今皇后的亲兄。因此,信国公府是真正的簪缨贵胄,大曜朝第一皇亲。
“夏大人一向淡泊名利,对这些不看重的。”张老太太说到。
“夏大人可以不看重,但圣上不能不封赏有功之臣。要不然,天下臣工会寒心的。”信国公世子夫人说到。
“可太祖皇帝定过规矩,说?异姓不封王,文官不封爵?。这太傅大人已是位极人臣了,还能怎么封赏呢?”陈老太太问到。
其实,陈老太太还有话没说出口。当一个臣子位极人臣,封无可封之时,离他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也就不远了。但这话,她只敢心里想一想,不敢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夏大人手眼通天。这些贬损的话,保不定就能传到他耳朵里去。
陈家是跟着当今皇上靖难起家的。去年,平江伯爷做了皇上的屠刀,杀了不少惠帝旧臣。因此陈家很害怕,会被曾做过惠帝股肱的夏言志盯上,报复。现在听到夏言志又建新功的消息,陈老太太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这个,就不是我们能想得到的了。说不定皇上会开特例,也未可知。”信国公世子夫人笑着说到。众人看着她的笑容,总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不少内幕。但人家既然不说,大家也不好逼问。
“郑家妹子,听说你们府上,有一位姐儿跟周总兵府上结了亲。”陈老太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