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大夫和山匪似乎都有些神色不宁,柳顾猜测钟声的含义怕是不简单,不然怎会如此。敲钟示警?示什么警?难道是地牢中出现了什么连何大人也对付不了的东西?
然而很快,柳顾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跑出去打听消息的山匪,以更快的速度,神色慌张地返回,脸上笑意全无,结结巴巴地吐字不清:“打......打......打过来了,从......从后面......”
梅大夫满脸寒霜,一巴掌抽过去,将山匪打翻在地:“给我好好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打过来了?”
他问的,正是柳顾所想。
那山匪的结巴状态被打断,缓了缓,跪在地上道:“镇城军,东极城的镇城军打过来了,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咱们布防的几处暗哨都失去了联系,何大人正在和剩下的人商量对策,他让我通知您赶快从密道逃走。”
梅大夫闻言,先是一阵呆愣,而后勃然大怒,俊秀的脸狰狞万分,道:“镇城军是东极城的精锐,轻易不会出动,我们做的如此隐秘,他们怎会知道这处秘密所在?该死的,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机密,害的我的实验也被打断了,是谁?该死,真是该死。”
另一个山匪立马出来打圆场道:“梅大夫,事到如今,不是追查这些事的时候,咱们还是听何大人的话,赶紧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哼,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梅大夫泄愤般地将刀具插入怪人身体中,狠狠地转动了几下。
怪人的惨叫声顿时高亢凄厉起来,但很快衰弱了下去,奄奄一息。
梅大夫不再管它的死活,指挥两个山匪准备逃命。
“你,跟我一起收拾东西。”
“你,去打开密道门。”
此时的慌乱情形下,柳顾被山匪们遗忘在一边,根据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少年知道,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外有镇城军围攻,内有先前源种暴乱对山匪的消耗,再加上能暗中潜逃的密道,天时、地利、人和就齐了。”
柳顾人畜无害的脸上浮现冷酷决然的神色,隐忍多日的小白鼠,终于露出不为人知的利爪。
心念一动,一条手带状的黑色焰流从指尖无声冒出,在柳顾的指挥下,鬼鬼鬼祟的贴着金属床投下的阴影潜行,将绑住柳顾四肢的布条逐个烧断。
而后又如法炮制,将不远处,另一张金属床上酣睡的王二牛悄然救下,把他藏在一个玻璃大缸的阴影处。
处理完这些,柳顾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翻身而下,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的接近正背对他的三人。
帮梅大夫收拾东西的,是那个喜欢打圆场的山匪,他疑惑地问道:“梅大夫,这里带不走的东西,以及那些源体要怎么处理?”
梅大夫不耐烦地道:“当然是一把火全部烧掉,不能给镇城军的人留下证据,姓何的自有退路,咱们不用管他,处理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那两个刚押送过来的小崽子呢?何大人可是专门吩咐过要仔细检查。”
“不管大的小的,统统杀掉,只要能逃过今日,以后这样的货色要多少有多少。姓何的一外行人狗屁不懂,那两个小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有什么好研究的。”
“嘿嘿,那这样的话,大人您能不能让我亲自动手,我和那两个小崽子有点恩怨,不把他们大卸八块,我浑身不自在。”
“很抱歉,你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山匪的话语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便乍然在他身后鬼魅响起,满含肃杀之意,后者身心一震,身经百战的身体便要做出反应。
只是,不待他摆出防御姿势,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如长虹掠空,如飞星破宇,一道绚烂绝伦的剑指,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举斩断了山匪的脖子。
瞬杀。
头颅冲天而起,脸上的惊骇似乎还未凝固,山匪连偷袭者的样子都还没看到,还未曾说出一句求饶,便被随后接踵而至的一颗黑色火球直接吞噬,化作飞灰。
直至此刻,山匪的无头之躯才后知后觉,平滑如镜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摇晃了几下,颓然倒地。
“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吧。”
剑指主人沐浴血泉,冷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