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乔启睿下令遣散了应家的女眷和奴仆。
他们当时只顾着逃命,并没来得及带走应氏兄弟多年收刮的金银财宝。
按理,那些财产是要上报官府,由官府出面清点,而后充入国库的。
但胡县令想要依例而行的时候,却被乔启睿阻止了。
后来葛横来了酉县,乔启睿便建议他住应家大院。
以他贪婪的性子,哪可能会亲入宝山却空手而回的道理?
自然要将那些财宝纳入他的囊中。
乔启睿知情,却故作不知,且当着他的面,胡县令来请示此事的时候说道:“不忙,等葛将军走后再去清点也不迟。”
葛横知晓,这是四殿下给他的人情。
因了这份人情,更因四殿下的懂事——没有插手他的军务,葛横便也没提他回京的事。
两人相安无事至今。
今儿也不知吹的什么风,他怎么来了?
乔启睿心里暗忖,脸上却满面笑容,在他行礼时忙道,“免礼免礼,将军跟我还来这一套,太客气了。”
言语间分外随意。
葛横心里虽然不把他当回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乔启睿亲自斟了茶给他。
葛横接过一口喝了。
“将军公务繁忙,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小坐?”乔启睿自己也小抿了口,而后翘起脚,漫不经心地问道。
葛横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即重新起了身,道:“殿下,末将有事跟您汇报。”
“葛将军请说。”乔启睿笑着抬手作请,心里不免纳闷。
瞧这家伙神情,汇报的事可能还不小…究竟什么事呢?
只见葛横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末将接到密报,临沅那边有山匪作乱。”
“啊——”乔启睿赫然睁大了眼眸,故作慌张地连忙问道:“怎么回事?闹得厉害吗?”
“还不清楚。”葛横皱紧眉,继而又叹气,“殿下知道的,末将接到的命令便是肃清这郡内所有的山匪,所以得尽快赶去处理。这边,便得麻烦殿下您再多留一段时日了。”
乔启睿:……
嘿,自己正愁找不到借口留下呢。你倒好,送来这么个完美的理由。
知道的知晓你是溍王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殿下的死忠呢。
当然,葛横不是傻子,早看出四殿下不愿回京了。
随即转念一想,四殿下就算留下,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秀山军早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且四殿下留下,对自己还有好处……
所以,这个顺水人情做得。
正因为想好了一切,他才来找四殿下,也笃定四殿下一定会答应。
乔启睿当然清楚这家伙不会有好心,他一定还有别的企图,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了,能留下就好。
“可是可以。”乔启睿立时装得喜形于色,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道:“但先说好啊,秀山军那边的军务,我可不管。你知道的,我管不来那些,你还是找个可靠的人去盯着吧。”
葛横心说我当然不会让你去管,我早就安排好了。
“还有,父皇那边,你得上道折子,不然还以为我故意拖着不走呢。”
葛横心想,原本殿下你也没打算回京啊。
当然,面上他不会说破,笑道:“末将晓得,麻烦殿下了。殿下这是帮了末将的大忙了。”
“好说好说。”乔启睿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