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到用时方恨少。
此刻,骆凤羽十分懊恼自己长了个榆木脑袋,关键时候怎么就不能想出个好招儿呢。
“或者,这事儿得让那个安南将军去做。”骆林越忽然说道。
乔启睿听了心里一动。
难得呀,这小子居然也想到了他。
乔启睿自己其实也早想过在葛横身上下功夫的。
葛横本是个杀猪匠,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流,后来投了军,靠着一身蛮力和狠劲儿打了几次胜仗,渐渐有了些名头,被封安南将军。
这人出身微末,便也有着小户人家的通病,那就是嗜财,如命。
所以当马得彪送他金子时,他表现得那般欣喜若狂,没多考虑便把秀山军的掌控权给了他。
他之所以投靠溍王,除了溍王本身的实力外,大抵也是因为溍王给的钱多。
然而也是奇怪,这个葛横虽然毫无底线地敛财,日常却不怎么花费。年过四十既没娶妻也没纳妾,在京更是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更别说有继承香火的子嗣了。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万一哪天在战场上死了,钱不就没人花了么?
敛那么多财有甚意思?
所以要说动这守财奴替自己说话,首先便要损失一大钱财。
再有,还得逼得他不得不做,且让他觉得就算做了既不会被溍王发现,也不会被陛下责罚。
然而,世上怎么会有这这样两全齐美的法子?
所以他才头痛啊。
“那陛下…对骆家态度如何?”骆凤羽脑里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问道。
乔启睿想了想,道:“还好…主要是太后,她老人家心结未解,这几年陆续派了不少人去骆家,皆被拒之门外。”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不由一皱,“阿羽,你问这个做什么?”
骆凤羽笑吟吟道:“既然太后娘娘是念旧之人,陛下又是极孝顺的好儿子,那便可以拿我的身份做文章了。”
“不可。”
几乎是同时,乔启睿和骆林越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的身份保密还来不及呢,万不可被京中人知晓。”乔启睿难得板了脸,正色道。
“阿大不是已经捅出去了吗?”
骆凤羽吐了口气,也正了神色说道:“我想过了,目前来说,这是最合适也是最保险的,且也不必让那葛横说话了,你自己先给陛下上道请罪折子,言明铁石勒的死跟你没关系。末了貌似随意地提个一句半句,说在这偶然发现了我的行踪。”
顿了顿,骆凤羽看了他俩一眼,接着又道:“当然,给太后的家信便要写得详细些了,稍微夸张点儿,给她说我这个不被承认的骆家女现在过得如何如何地惨,简直快要被人欺负死了。”
最后她道:“这种算是私事,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总不好让底下的朝臣参与吧。如此,即便陛下想当作没这回事,太后也会主动找他商量,你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此事一旦捅到了皇帝面前,便意味着她再也无所遁形了。
之后,会有无数的风波等着她。
这当然不是乔启睿愿意看到的,他忙道:“阿羽,别胡闹啊,这事我已有主意,你别瞎掺和,免得坏了我的计划。”
“好。”骆凤羽乖巧地应了声,笑笑道:“你若有法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其实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比起她的身份,她更想让乔启睿留下。
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奇怪,好像又理所当然。
走时,乔启睿生怕她擅自行动,忙又告诫了一番,还暗里给骆林越使眼色,让他看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