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抬头训斥李氏,李氏低头不敢接话。
杨老夫人与吕子秋话一阵家常,转而问道:“这些日子,铭哥儿待你如何?他还在外胡来吗?还是成天不着家?”
吕子秋拍拍手上的沫沫,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帕子擦手,摇头道:“还跟以前一样,我回去这些天,就初一来我屋里,平时,我连他人影都见不着。”
杨老夫人拉下脸来,沉声问道:“柳氏也不管管他?任他这般胡来?”
吕子秋叹气道:“祖母,怨不得婆母,我嫁进花府这些年,婆母一直站在我这边,帮着我说话。”
李氏说道:“成亲三年了,你的肚子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吕子秋低头看眼肚子,沮丧的说道:“婆母也让我争气点。
嬷嬷还让我那什么之后,将枕头垫在身下,把身子垫高些,半个时辰不要挪动。
每回完事之后,我都照做了,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杨老夫人见不得孙女难过,“让我看,这事怨不得你。
铭哥儿一个月才去你屋里两晚,那能轻易怀上?
明儿你去趟花府,跟柳氏说说,让铭哥儿必须天天去子秋屋里,直到子秋怀上。”
杨老夫人转头对李氏吩咐。
李氏欠身应下,“好,明日我去花府走一趟,顺道将擅长女科的方大夫带过来,让方大夫给你把把脉,再开个方子,好好调理一下。”
杨老夫人点点头,“这样更周全些。子秋在铭哥儿面前,态度和善些,男人就是孩子,你得哄着。”
吕子秋皱下鼻子,不满的说道:“不该是他哄我吗?”
杨老夫人抬手戳下吕子秋的头,“你这妮子,怎么这般死脑筋?
你不想想,铭哥儿为何喜欢去风月场合?你就不能学着讨讨铭哥儿的欢心?”
吕子秋脱口回道:“要我像妓子那般没脸没皮的讨好他?我做不到!”
李氏瞪着吕子秋训斥道:“你这死妮子,什么是没脸没皮?
你与铭哥儿是拜了天地的夫妻,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祖母是告诉你,做人都圆润些,该低头时要低头,跟自己的夫君低头谁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丢人。”
吕子秋看看杨老夫人,又看看李氏,问道:“祖母,阿娘,你们就是这样收服祖父和阿爹的?”
李氏抬手拍了下吕子秋,“你这妮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吕子秋往后仰,躲到杨老夫人怀里,嚷道:“祖母,救我。”
杨老夫人笑着在吕子秋的背上拍两下,“救你?我看你是欠打。”
吕子秋赶忙从杨老夫人怀里坐直身来,抬手抱头喊求饶。
“二姑奶奶,姑爷说他要回去了,姑爷问二姑奶奶是回还是留?”下人进来禀道。
吕子秋扬声说道:“告诉姑爷,我回。”
下人退下。
吕子秋朝杨老夫人与李氏道别:“祖母,阿娘,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回来看你们。”
杨老夫人挥挥手,“去吧,好好过日子。给秋丫头包些杏仁酥。”
杨老夫人转头对王嬷嬷吩咐。
李氏跟着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杨老夫人点头道:“去吧,顺便敲打敲打铭哥儿。”
吕子秋一听要敲打花瑞铭,忙说道:“阿娘陪祖母说话吧,不用送,我自己出去就成。”
知女莫若母,李氏叹息道:“你呀,回来就说委屈,我要去说道两句,你又舍不得。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吕子秋一阵傻笑。
杨老夫人说道:“她不让送,你就去忙你的,一天下来,我也乏了,想歇会。”
李氏与吕子秋朝杨老夫人道别。
李氏一路嘱咐吕子秋,直将吕子秋送到二门,看着马车离开,才转身去忙。
吕子秋的马车行到英国公府门口,安旭见着,转身对不耐烦的花瑞铭说道:“爷,夫人的车来了。”
花瑞铭翻身上马。“走,回去。”
花瑞铭骑马跟在吕子秋的马车边,抱怨道:“怎么这久?”
吕子秋想怼回去,想着祖母与阿娘的话,将心里的火气压了压,柔声回道:“陪祖母与阿娘说了会话,所以晚了些。”
花瑞铭听到吕子秋的话,诧异的看眼车厢,不再说话。
吕子秋见花瑞铭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安静下来。
吕子秋靠在车厢里,想着如何让花瑞铭今晚去她的院子。
花瑞铭想着将吕子秋送回府后,再去醉春楼,醉春楼这批姑娘里有两个出挑的。
车行到走马街上,安旭见陈雪与六儿在路边买花,抬头看向背上的花瑞铭,轻声唤道:“爷。”
花瑞铭的思绪在醉春楼的姑娘身上,未听到安旭的叫喊声。
安旭又连喊两声,最后伸手拉了拉衣裳。
花瑞铭的思绪被打乱,恼火的瞪向安旭,问道:“何事?”
安旭看眼车厢,朝路边指了指,“爷,你看。”
花瑞铭顺着安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喃喃道:“雪儿!”
吕子秋在安旭叫第一声时,就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当听到花瑞铭叫“雪儿”,立马掀开车帘,探出头来寻找陈雪的身影。
吕子秋看到陈雪时,扬声道:“停车!”
车夫应声将车停下。
花瑞铭尚未下马,吕子秋已经从车上跳下来,直奔到陈雪面前,抬脚将陈雪面前的花盆踢翻。
嘴里骂道:“你这个婊子,你知道铭哥儿今日要从这儿路过,是吧?所以到这儿来挡他,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走马街算是京城繁华之地,陈雪想着来此逛街的富人多,才将自己伺养的花草搬到此处来卖。
不想,在此遇上花瑞铭与吕子秋,暗叹出门不利。
六儿将陈雪护在身后,看着吕子秋解释道:“夫人,你误会了,我家小姐只是想在此卖几盆花,我们并不知道大人会途经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