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见此景,女人抬了抬眼帘,颇意外地轻偏脑袋。
不禁走上前去,蹲下身,抬起葱根般的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那淡小麦色的紧绷侧颜:“看什么呢?”
“……恩人。”
白靳像是稍微回了些神,轻应着。
他的目光却并未从那宽厚的背影上挪开,反倒是些微复杂地蹙起了锋眉。
嗓音低沉,且带着淡淡的不敢置信,“恩人你知道么,这位老先生……寡人竟是分外眼熟!”
男人说着,只转过脸来,很是笃定地盯向邵遥,“虽说他的面容略显苍老,可那五官,那轮廓……竟是与寡人的皇弟白忻分毫不差!”
“白忻……”
邵遥默念着这个名字,红唇微微抿起。
倒不是个陌生的名字。
在1099号文件的零碎记载中,云罗圣宗驾崩后,继位的代宗的名字,的确就叫白忻。
女人不禁也朝着那远去的背影瞧了两眼。
好家伙,这老白一家子,儿子老爹都和祖宗长得像。
究竟是遗传学上的巧合,还是命里有定数……
想到此,邵遥顿了顿,只故意朝白靳笑笑,调侃着,“你们都姓白,也许几千年前的确是一家嘛。”
“……有道理哎!”
白靳仿佛茅塞顿开一般,双手猛地一拍。
眸眼欣慰地闪亮着,“没想到我白氏一族,竟也有后世子孙流传至今,真好……”
“好啦,先把剩余的活儿干完。”
女人失笑了笑,只轻攥住那结实的手臂,将他拉起,“等会有的是时间给你认亲。”
“好的恩人!”
……
午后。
白家父女在凌波园吃过了午饭,白黎黎带上相机,一脸兴奋地跟着秋秋转园子参观去了。
只留白兆堂一人坐在偏厅里,有些拘谨地喝着茶。
一边回忆着过去。
想当年,他头一回造访这凌波园时,还是个下乡插队的十来岁毛头小子,他们一群知青撺掇着,一块到那当时已经是国家农科院院士的邵芸大姐家吃饭。
那时无非是为了和邵芸套近乎,争取一个能回到城里的机会。
后来好不容易回了城,一别就是十余年。
再回来,却是参加了邵芸的葬礼。
所幸的是,她遗留于世的这外孙女,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她还要有名气。
想到此,白兆堂不禁有些感慨。
就在此时,门外忽地传来了些许热闹的声音。
白老爷子回过神来,连忙放下茶杯,激动地站起身。
只见邵遥与白靳二人皆换好了干净衣服,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然而,没等邵遥开口寒暄,却见那老爷子突然蹬蹬蹬地小跑过来,站到了白靳面前。
双手一拱,有模有样地朝他作了个九十度的揖:“子孙白兆堂,拜见老祖宗!!”
“……哈?”
此举把白靳给吓得不轻,不禁下意识地往后跳了半步,一脸懵逼地瞧着他。
见状,邵遥轻眨美眸,只好示意倾夏将周围的佣人支开,并关好门窗。
接着,只轻淡一笑,开口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僵局:“白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