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策马来到刑部大牢附近,待安置了马儿,江予初拉上斗篷帽儿,接过食盒,“一柱香后你就去送信,务必小心行事!”
轻舟低声应下。
帽儿几乎遮了她的全脸,风如疾静静望着她的身影。
“诶!做什么的!”门口守卫不耐烦质问道。
江予初垂着头缓缓上前,从袖中掏出两袋银钱置于守卫手中,“官爷容情,我想进去看看我男人。”
守卫掂了掂份量,面上霎时温善许多,“你男人谁呀!”
江予初不敢抬头,低声道,“平镇候随从,轻舟。”
守卫面上笑意渐凝,支吾道,“旁人或许可以,可轻舟得罪的是承国公呀…”
江予初轻笑称是,又从袖中添出一把金铢,“我原是妇道人家又能翻出什么水花儿来,不过是给我男人送些吃食。这些银钱也不多,就当作是请官爷吃茶罢。”
守卫面面相觑不敢轻易收下。
江予初温善一笑,语气却开始转而爽利,“轻舟是平镇候最信任的人,你们怕得罪承国公,莫非是不把平镇候放在眼里了?”
趁守卫惶惧之际,江予初顺势将金铢献上,“现下天色昏沉,我进去送了吃食就出来,绝不会让官爷为难。”
……
瞧着守卫带着江予初顺利进了牢房,风如疾才调转马身匆匆而去。
狱中。
此处只有一扇结了蜘蛛网的小窗能通着外头气息,蜘蛛网上寥寥挂了几只不知何种生物的残肢。
牢房内置了张陈旧得掉了漆、泛着星星霉点的小桌,桌上是一盏快燃尽了油灯,里头昏暗又潮湿。
人在此处只觉空气稀薄忍不住想猛然吸上一口,但当你真的吸了一口又会隐约闻到几丝血腥味儿忍不住作呕。
轻舟着了身染了血渍、现着几道破口的囚衣无力靠在角落,两目无神望着小窗。
“轻舟!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朝里头唤了声。
轻舟不做反应,神色痴呆。
江予初掏出一锭银子塞入狱卒手中,“我想同他单独聊聊。”
狱卒掂了掂份量才满意地带上其他兄弟走远了。
轻舟缓缓回过头来,“你是谁。”
江予初解开斗篷衣带缓缓抬头,唇角笑意诡谲瘆人。
轻舟面色瞬变,起身间疾步冲上前来,两手忿忿紧抓牢房栏杆,“你怎么会有她的衣裳!你把她怎么了!”
江予初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只小匣,缓缓打开,断指赫然现在他眼下。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轻舟沉声暴怒,面上青筋涨得似要爆裂。
“你这样…我好害怕。”江予初面上露出几分无辜的讽意。
垂下眼帘,指尖轻划过匣中断指,“原来你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瞧,把她养的多嫩哪。那夜竟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我很不高兴。”
轻舟恨恨伸手似要抓上她的衣物,却永远也只相隔那么两寸,“你有什么冲我来!”
江予初笑了几声,“你处于下风之时便知使用暗器,如今,我这叫…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轻舟怒目直慑,愤恨喘着粗气,胸口随之急促起伏。
“你还真是痴情呢,竟丝毫也不担心你的孩子?”此话落定,江予初又从怀中掏出拨浪鼓,特在轻舟眼下晃了晃,发出几声悦耳轻响,于牢房之中倒添了几分诡异。
“畜牲!”轻舟愈发歇斯底里,面上直至脖颈之处已是通红。
江予初敛下笑意收回了拨浪鼓和小匣,眸中掠过几起凶光,“你还是轻声些,若是把狱卒招了来,我今夜出不去,你的孩子和夫人都得给我陪葬!”
轻舟沉沉吞下心头惶惧,语气似是哀求又似不甘的威胁,“你放了他们!”
江予初将斗篷衣带重新系了结,只道:“放不放了,在你。”
轻舟缓缓收了发颤的臂,眸光阴沉,“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想要什么!”
江予初镇定望着他的眸,静静道:“我要你死。”
轻舟目光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惶惧,“你不是文扬县主,你是古君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