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随手替她扯上被褥,起身,抬眸间不善目光是直慑风如疾。
而风如疾只满眼心疼望着江予初,恨不能自己替她受了罪。
郎中则上前号脉、望面。
而后托着江予初的臂细细打量。
半晌。
郎中担忧叹道:“殿下,这得把毒逼出来,要受些罪啊!”
莫辞问:“可有性命之虞?”
郎中道:“方才受了压迫,毒已渗入脉络,若不及时逼出,恐怕……”
“你照做便是,务必保住性命。”莫辞眼睑微颤,连同这声音也虚浮不少。
郎中低低应了声。
转手托上她的手臂,两指紧压顺着脉络重重划过,指过之处尽余於痕。
郎中双臂紧颤,额上青筋微鼓,似已用尽全身暗力。
江予初臂中脉络的几起黑血清晰可见,顺着郎中指尖缓缓通置伤口,滴滴而下。
江予初满布青筋的额上落下豆大汗珠,一时痛意肆起禁不住沉吟两声,却声声无力似要气绝。
“县主!”风如疾满目心疼地冲上前去。
莫辞寒眸一慑,一脚将其狠踹在地:“你离她远点!”
风如疾腹受重创,退步间单膝跪地,一手捂着腹,抬眸间尽是沉恨。
郎中原是府里人,对类似事情早已见惯,遂也不敢四下相看。
只小心洒下药粉,利落包扎一番后躬身回道:“已妥帖了。”
“你先去煎药。”莫辞转过脸,那冰冷目光是直凝着风如疾。
风如疾缓缓起身,侧颊咬肌轻鼓,眸中凌光涩涩。
郎中恭敬拱手缓缓退下。
莫辞转身在塌边落了座,眼下是不知怒怨的寒意:“今夜你们究竟去了何处,王妃为何带伤而归!”
风如疾冷冷看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屑做答。
“如疾…”
榻上人儿轻轻拽上他外袍却是唤着旁人的名。
莫辞侧颊咬肌轻鼓,敛眸,一次次强力压下心头怒怨。
“如疾…”她字句如深处幽灵虚弱无力,只凝他,只唤他。
风如疾一个箭步上前俯在塌边:“你如何了?”
“切记、切记…”江予初倦目流转,字句犹如游走刀间,每分呼吸皆是压抑疼痛。
“我明白,我明白。”风如疾点点头。
莫辞沉沉叹了声。
——切记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莫辞到底是没将那念头问出口,只转身拉下江予初的手收回褥中:“王妃累了,风护卫退下。”
“县主危在旦夕,我不走…”风如疾急急回道。
江予初道:“退下罢。”
莫辞沉凝目光静落于风如疾面上,显然是几分杀意的凶光。
“如疾兄弟!”
夏芒正交待完短镖之事,回了房见状生恐两人会动起手来。
想了想便急急拖上风如疾出了房:“殿下会顾好王妃的,快走!”
过了好一阵,榻上人儿已再度合了眼。
莫辞倒也没再逼问旁的,只替她拂去额上凉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