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于门外看那鬼面人进屋将烛台点燃,守在门外只待他出来自己才好进去,可是等了一刻那人好似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这里虽然简陋些,可是一应物件都是齐全的,姑娘若是还缺什么尽管喊一声我自会亲自送来。”
白蘅闪身躲至一旁,待得里面说话的人伸出脑袋来查看,她急速闪入门内抬脚将其踢了出来。
“嘭”的一声巨响,惊得庭院内枇杷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这才从屋内传来爽朗的说话声“本姑娘只是寻个睡觉的地方,没有那许多麻烦事,多谢阁下的一片好心!”
和衣而睡撩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心中暗暗琢磨谢景飒这会子是个什么情景,说不定灯红酒绿举杯换盏山珍海味正热闹非凡。
果然颜值就是硬实力,想自己天南海北的闯荡从来没有被人那般款待过。若说格外的优待,也就在谢氏府中的日子,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他的眼拙啊?认命吧,能够沾光有个温暖的被窝躺着已经是莫大的福气,胡思乱想的什么。自寻烦恼啊!
屋内暖意融融,白蘅翻了个身困意浓浓的袭来,遂裹紧了被子打算美美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二哈子心中没底也不敢敲重了,战战兢兢的等着。
也许是外面的积雪从屋檐上滚落,白蘅慵懒的再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哎呦,我的二哈哥,您怎还在这里杵着。再晚点咱们公子都要被打死了,赶紧叫人啊!”从院外接二连三的奔进一群下人,催促着让二哈子赶紧敲门。
二哈子愁的满脸的肥肉把眼睛鼻子挤得几乎不见,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指着门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白蘅这次算是被彻底吵醒,侧耳仔细听原来是来谢景飒打了少陵君,吓得一骨碌坐起身。一个晚上只顾着想自己形单影只好生可怜,倒是没顾及到那厮,在人家地盘上就敢撒野胆子越来越大了。
谢景飒端坐于桌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陵君缩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人,连对方端杯子的动静都吓得一个哆嗦。
“康老大,要不要进去把那小子教训一顿,咱公子不能就这样白白挨打了!”
“就是,咱们少主子请他回来好吃好喝的供着,说打就打什么人啊!”
“您一声令下,我们就是丢了小命也得替主子讨回公道来!”
一众的侍卫义愤填膺纷纷发表意见,毕竟打进少陵府来,这事传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康老大趴门缝太久,伸手一边捶背一边幽幽说道:“公子被打事小,这也不是第一遭了,若是事情传出府去被老尊主知道才要命。到时候不仅公子还要被打,我们这些人谁都跑不掉。你们进府时日不多,不明白府里的规矩,谁要敢惹事或者传事不到半日这少陵府又要换侍卫了。”
原来如此,都知道少陵府总是换人却总是不换康老大,原来是这个原因。众人赶紧收起刚才的闭了嘴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缩起脑袋小心翼翼的往外挪。
“白姑娘您快着点,去晚了,奴才怕我们家公子明天没法见人,您是不知道您家主子有多狠,打人只打脸啊!”二哈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在白蘅身后哭诉。
白蘅先时还记得什么样,唯恐谢景飒打出人命来,毕竟以他的能耐要了少陵君的小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可是这会子听二哈子说来又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中好似有些不同,打人打脸,这不是谢景飒一贯的作风啊?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既然不是我们家少主子喊奴婢,我也不好就此贸然前去。”白蘅突然停下脚步,故作无奈道。
一直沉浸于主子被打脸的二哈子絮絮叨叨一个没停住脚步便往前撞去,白蘅稍稍闪身,他人便结结实实的在雪地上拍了个雪人。
白蘅抬头看向天边泛起的朝霞,雪域的白天好似比南边儿来的更早些,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肚子跟着唱起了空城计。
“又困又乏,哪来的心情去劝架,我回去再躺一刻等少主子召唤了再说。”白蘅随口说道,人便要转身再回后院睡觉。
二哈子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便连声喊道:“别啊,姑娘,就算是我求您了。姑奶奶您好歹就去看一眼,要不然我让厨房把一早炖好的鹿肉给您送进房里,您先吃两口有了力气再去也不迟。”不愧是少陵君身边的近侍就是有眼力见,见白蘅已经走出老远去,慌得伸长脖子喊道。
鹿肉?白蘅当即停下脚步,山珍海味自己也吃过不少,可是新鲜的炖鹿肉却是头一遭听说。
二哈子已经连滚带爬的上前,一改昨晚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笑的整张脸好似被蒸坏了的馒头。“奴才这就让人把鹿肉送来孝敬姑娘,您昨夜劳累未来得及用饭,想必这会子饿了!”
白蘅简直没眼看这等货色,昨夜他哪里管过自己的饮食,恨不得像甩垃圾般把自己赶紧送走。这会子用到自己了,好话都被他尽了,若非自己还不算傻真要相信他是个好人。
“天太冷了,若是有点酒水。”白蘅作势的打了个寒颤。
二哈子当即威风的挥了挥手,“给姑娘准备好上等的黄酒,要热热的,那样喝下去才暖和。”
得嘞,有酒有肉,吃饱喝足去看看谢景飒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白蘅当即进屋坐等,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下人们陆续捧着各样物件进门,热水净面漱口。再然后便是喷香的鹿肉与黄酒放在盘子里恭恭敬敬的端了进来,不要说吃,闻一下便觉得心满意足。
酒足饭饱,白蘅恨不得再次躺下睡个回头觉,可门外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容不得自己多歇息片刻。
脚步匆匆,白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进了门,只见谢景飒正于软塌之上打坐。这是他一贯的脾性,到了个生疏的地方从不肯安睡,必定要打坐一夜。
再四下打量一刻,角落里兰陵君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那神情姿态哪里还有刚见时的光彩照人风流洒脱。
风起方知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