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着些,今日来的乃是南堂花氏尊主花丛次及其次子花已眠,万一慢待了惹得对方不高兴,可没我等好果子吃!”仙童管事一边催促众人,一边领先朝门外走。“听说花氏次子花已眠可了不得,人送尊号神鹰圣手,是个不可多得的修仙奇才。”
“可不是,花氏这次不派长子花间醉却由次子花已眠作为代表便可看出端倪,今年的凤凰台各仙门相争有好戏看了!”
原来是花氏来人了,白蘅低头看向莫知忧,小家伙正蹲在地上和谢谢大眼瞪小眼的玩儿,恐怕他还不知道花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从六年前花馥馥自作主张嫁给莫语,花氏便在族谱中将其除名,早不认了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忽而心中一阵刺痛,自己现在算不算被白氏逐出家门?
“莫知忧你外公和舅舅来了!”
“知忧只有姑姑与姑父,并不知他人。”
听他一本正经的说“姑父”白蘅就来气,自己还没认可呢,他喊的倒是十分顺口。
“不许再喊任何外人作姑父!”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
莫知忧抬头看向愠怒中的姑姑,半晌又道:“姑父不是外人。”
顿时气馁,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实在说不清楚道理,白蘅摇着琳琅领着谢谢与小小的莫知忧决定即刻就去办正经事。
“我家主子正闭关修炼概不接客!”守在门外的金蛇山的下人十分的敬业。
白蘅极尽鄙视的踮起脚尖往里看了看,只要金蛇郎君在里面就应该知道自己前来。隔着下人用琳琅使劲的打了几下门:“金步愚你夫人就在凤凰台外三十里地的千秋客栈,她现在身负重伤,你纵然贪生怕死足不出户到底也该念及夫妻一场,在她死前前去告个别留个念想。”
金步愚听的清楚却为来人的愚蠢不屑一顾,“夫人与聪儿都在金蛇山好好的,她怎会突然跑来凤凰台?”可是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外面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困于金蛇山的白蘅。不是说她身中剧毒急需医治,怎么会突然前来自己门外叫嚣,还是真的如她所说出了大事?
“请她进来!”
不待下人来请,白蘅已经先一步踏入大门,四下打量一刻也不得不为金步愚的煞费苦心所折服。原本这凤凰台上的居所就为太华老君布置的机关重重,如今又被悉心改造,纵然外面千军万马也难伤及里面的人一根毫毛。
“你终于肯见人了!”白蘅挑衅的看向对方,抢了自己的灵珠来到世上锦衣玉食娶妻生子,如今更是打起仙门的主意。金步愚啊金步愚你果然是聪慧过人!
金步愚谨慎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还我的东西?”
“待我提升仙格之日一定奉还!”
这话说的倒是和金蛇夫人所说一般无二,白蘅暂且信他。遂拖过把椅子懒洋洋坐下,“你的雪娘身负重伤就在凤凰台外,若是有空劳烦去看看她。”…
金步愚依然狐疑的看向白蘅,想不通她是怎么逃出金蛇山,雪娘受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银蛇郎君妄图杀了我,以此为由令你同时得罪白氏、谢氏两大仙门,从此再无可能踏入仙门半步,好与他在金蛇山相依相守。所以他先行杀了你的儿子金聪嫁祸在我身上,幸好你有位美貌且聪慧的夫人,雪娘发现了银蛇的阴谋便暗中救我下山。我们俩历尽艰苦逃了出来,她只怕撑不了多久,我特意前来给你送个信儿。”白蘅言简意赅说了个清清楚楚,唯恐金蛇郎君防范心过重特意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来在其面前抖了抖。
金蛇郎君一把夺过丝帕心已是凉了半截,自己费尽心机前来凤凰台不就是为了夫人与孩儿,哪里会料到会被兄弟背后捅刀顿时后悔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认贼为亲。
“金聪死前我曾答应他同他做好朋友,伯父要为其报仇倘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毕竟我是他的好朋友。”莫知忧一本正经道。
白蘅不由得对莫知忧刮目相看,想那花馥馥就是个有性格缺脑子的傻女人,莫语更是要啥没啥的怂人。没想到他们俩一同生了个知恩图报爱憎分明的好儿子,这算是莫氏祖坟冒烟了吗?
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和自己聪儿年龄相仿,就好似聪儿就在跟前一般,金蛇郎君伸手想摸一下莫知忧,忽然仰天一声悲鸣立刻便往外去寻夫人。
看着金蛇郎君倏忽间失魂落魄的背影,白蘅突然生出些同情心来。“哼,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黄金蟒你也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白蘅两手掐腰骂的理直气壮。倒是莫知忧莫名其妙的看着姑姑,想不出她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小子心里明白就好,有些事情未必都要说出来,小心被人利用!”
谢景飒已经到了金蛇郎君的居所外,听得白蘅这般教训莫知忧倒安心不少,既然金蛇郎君不在想来她便没有危险,随着便要离开。
白蘅却已经跳出门来看到要走的谢景飒,见其要走立刻有些落寞道:“你要走了,那我去哪里呢?”白氏显然是回不去了,偌大的凤凰台竟然让一向开朗的清风里小霸王突而生出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无措感。这种感觉较之当初被苏沐与金蛇郎君拦在白氏大门外更为无助与凄凉,甚至在半阴山只有谢谢陪着自己时也没有这般伤心。正应了那句“心若是没有归属,在哪里都是流浪!”
谢景飒身形一顿,白蘅的话不高不低刚刚好传进他的耳中,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她唯一的依赖?
转身看将过去,一抹笑意飞扬着自嘴角展开,便是半阴山上她飞奔向自己时也没有这般发自心底的欣慰。
“来!”大手伸出,随即另一只大手也微微展开,偌大的怀抱好似拥抱属于自己的整个世界。
白蘅突然红了眼睛,这个人,自己伤了他无数次。但是每次只要需要,他都会在张开怀抱等着自己。
“谢景飒,你知道吗,你是除了我爹娘外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白蘅吸溜着鼻涕委屈道。
莫知忧低头看了看谢谢,“狗子,我带你去找骨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