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带领着菲尔等人穿梭在楼栋之间,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房间里同样有着影像般的科研人员,正在房间里忙碌着,操弄着各式各样的设备。
这些人究竟是在研究些什么呢?
看菲尔没有准备问的样子,蛛腿佬只好自己亲口来吐露疑惑。
“艾奇,你说你们这个研究所是心灵研究所,那具体研究的内容是什么?”
“恩?啊,这个啊,正如研究所的前缀那样,我们这里是研究心灵深度的课题的。”艾奇头也不回地说,“要具体说的话,就是研究心灵的锚定、心智的重现、编译,以及模板化。”
心灵的锚定、心智的重现、编译、模板化……蛛腿佬发现“祂”自己对这些东西感到了一种似曾听闻的熟悉感,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过类似的东西。
“你们研究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祂”又问。
“当然是为了将那些迫临灭绝的生命的智慧保存下来呀。”
“为什么呢?这种事难道是可行的吗?”
艾奇停了下来,回头看了蛛腿佬一眼:“说什么可行不可行,你不就是我们研究的初期成果吗?难道你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没有被告知自己参与的是什么实验?”
“……没有,我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
“哦,对,好像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用犯人做的实验。”艾奇嘀咕了一下,回过头继续带路去了。
“喂!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看到艾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蛛腿佬有些生气了。
但艾奇似乎对这些事没有自觉。
“什么?”他随口回道,加重了蛛腿佬言辞的用力程度。
“我说,面对被你们活生生改造成这样的受害者,你难道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哦,这个啊,唉,所以我才说还是用自愿者来做实体实验比较好。”艾奇扶着额头说道,从他的话似乎可以得知,当初这个实验的决策者似乎有复数之多。
“啊啊,对不起,我向你致歉,但你也要知道,对你的这些改造也并非是故意为了折磨你们而做的,实际上从你的情况来看,他们对你做的应该是‘人格搭乘’。”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取下大脑、小脑、脑干等脑部主要部分,再取出心脏,加以改造,使其能适应人造血液,然后将这些部分用金属包裹起来,最终的成果便是一个刀枪不入坚不可摧可以裸身置身于外太空进行各种作业的‘先驱者’。对,‘先驱者’,我们是这么称呼‘你们’的。”
“只不过,对你的改造好像并不完全?看起来只是粗糙的取出了器官就放进了一个以残缺为美的艺术品里,做成了活着的‘断臂维纳斯’…抱歉,你听得懂我举的例子吧?对,本来你是应该被改造成‘先驱者’的,但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断臂维纳斯’的样子……嘛,其实原因也不是那么难猜,我猜大概是因为你得罪了某些‘高层人士’,他们为了对你进行报复所以才把你送到了手术台上,把你改造成了这个样子的吧。”
艾奇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蛛腿佬觉得艾奇怎么能以一副“与我无关”,置身事外的态度站在“祂”的面前侃侃而谈,他应该对自己抱有歉意,最不济也应该流下几滴眼泪,表示对自己的同情,但他语气轻松,好像谈论的是大卫在雕刻石像时一不小心失手把石雕的头给敲掉了那般的闲言趣事。
如果不是还要让他带路,加上菲尔还在这里,蛛腿佬恐怕已经怒而暴起,抓住艾奇让他也亲身感受感受曾经强加于自身的痛楚,但“祂”不能这么做,也不应该这么做。
忍耐,忍耐。
蛛腿佬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
成大事者不能拘于小节。
与全人类的存亡相比,自身受过的这一点小小的苦痛又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