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日也在读些金石著作,颇有些进益。哦,对了,《五马图》在我这。”
他先是平静的叙述,后又把话音抬高,为的就是再看看她惊讶的模样。
“李公麟的《五马图》吗?你怎么得到的?不是说在元初毁于战火吗?”
如他所料,本有两步之隔的二人,因着一幅《五马图》靠近了。
当然是少筠主动靠近了他,她实在是惊讶的太过,端庄冷清全丢了,好似喝了一窖的老酒。
她满心满眼都是这绝世珍宝《五马图》,哪怕是看上一眼,也定是此生的最最美好的时光了。
爱画掌画收藏画的人们,无不为得一幅好画而自喜。甚至留于画作旁“此生不相离”的题跋。
少筠扬起小脸,透过薄纱可以看见她艳羡的模样。
他与她对视,看到的就是如此倾慕的小眼神。
可惜了,她慕的是那幅画。他竟然比不过一幅画?
“毁于战火只是传说,实在是前手人太过爱惜制造的谎言罢了。这你也信?我近日赏玩了好久,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早知道就不拿《五马图》逗她了,她可真是爱画如痴,美男在前,竟视而不见。
少筠心下盘算,如何能把这画盘到自己手里,需得多少金才能让他割爱?
天可怜见,最近她家里日子过的也是十分窘迫,估计要卖了些自己的宝贝,才能换得吧。
心里盘算,口中嘀咕。
“怎么了?想掌上一眼?”他纤眉一挑,转到了少筠身侧。
“嗯……是也不是。”
没想到如何开口,她秀眉微微蹙起。
“想掌眼倒是可以,来我府上即可。这画在我这可没人知道,且清净着呢!”
他实话实说,确实没有将这画的出现告诉过任何人。
哎,他说的轻巧,少筠哪里能轻易去了他家?无稽之谈也!
“怎么?你不想看?难道想盘走?”
见少筠久久不语,他又问道。
“呃…是,需得多少金?”
他哪知此刻少筠在脑中不停的换算着家里可兑出的宝贝,看看能不能换来《五马图》。
“你这大小姐,别盘算了,这画我费了牛劲才弄到手,不玩个十年二十年不能出手。除非…”
他又邪魅的坏笑了起来,眼睛也故意弯着。
“除非什么?”
“除非做我福晋啊?这样我的就是她的,她可以天天看,拿来烤火我也心甘!”
顺口而出的话,不假思索,倒真的令人心动。
那么一刻,风停了,少筠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美好。
也许,能做他口中的福晋就是件美满的幸福事儿。与画无关,只关于他那时,忽然凝视她的眼神。
他真是纳兰敏源吗?如果是,那也许他真的是她的锦绣良缘。
他那炙热的眼神,任谁人能受的住,少筠按住了帏帽抬脚就跑开了。
徒留这一地的花泥和足以震她心魄的话语。
“我叫爱新觉罗敬顺,字玉泽。你又忘了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