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梅执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吕本中就像见了鬼一样,他自认为不凡,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有时在想父亲朝堂政务都不与自己这个这么聪明的儿子商议,哪怕听听自己的意见也是有好处的,毕竟自己这么聪明应该能给父亲很多帮助。
如果不是因为梅执礼,吕问好都还不会给自己机会。
所以这次他是想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这也是为什么孙博一说作词,他虽然有才但还是有自知之明,他并非曹值,能七步成诗,就算是成诗也就是写出打油诗,所以孙博让他作词是他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甚至他还多备了两首。
以前总听人说朝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他做为枢密院编修官,品级来说也不算低,可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是官场的步步为营。
今天他总算体会到了,这种算计让你发寒。
父亲早就算出了梅执礼的反应,而梅执礼一语道破吕本中的来意。
这时他才想起当时父亲为什么会叹口气,也有点明白什么父亲以前叫教自己好好为官就行,升迁什么的并不提,枢密院编修工作对自己来说确实是如鱼得水。
看来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梅执礼看出吕本中有点尴尬,抬起手往下压了压让吕本中坐下:“你还年青,不知道朝堂上的水有多深。”
孙博其实跟吕本中差不多,他是掌经籍图书的秘书少监,用现代话说就是国家图书管管理。
一个是编修,一个图书管理员,想想两人的工作,这一来二去必然是在效集,两人都爱说诗词歌赋,兴趣相投久而久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也许因为吕本中天天码字这写作能力在孙博之上,但是孙博掌着国家的所有典籍,这学识品鉴确又在吕本中之上。
孙博不愧是单名为博,这见识确是在吕本中之上道:“梅待郎可是对此次朝政变革有什么消息?”他不似吕本中那么狂放,对梅执礼都尊称。
梅执礼看了眼李博:“消息?哪有什么消息?不过是有些推测而已。”
说完又对吕本中道:“你父亲既然有那个心思,我送他一个字。他自然会明白。”
“什么字?”
“北!”
说完梅执礼起身道:“不要送。”说完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这么不买单的走了。
要是以前吕本中说什么也要起身相送,客套客套还是要的。
可这次他不敢送,是真不敢,原来这就是朝局。
真是步步为梅。
“孙博,你明白吗?”
“这有什么难的,北,就是南北的北。北边是什么?现在金人的天下。那么……北伐?议和?”
看孙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不要把今天话透露出去,不然以后朋友就没得做了。”
“知道,知道。我,你还不放心嘛。”
吕本中对孙博还是放心的,不过还是要嘱托一下,毕竟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朝堂庙算的威力,虽然信得过孙博,但是下次他不敢再带孙博参加这种密会了。
现在对梅执礼给出的一个“北”字抓耳挠腮,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梅执礼给父亲打的什么哑谜。
都来不及跟孙博要字画,就匆匆走了。
孙博乐的收起吕本中新诗词:“哪,这可是你不要,权当我的保密费了,哈哈。”
小二:“大人!大人!账!账!账您还没结呢!”
孙博对着吕本中远去的背影吼道:“吕本中!你不是说你请客吗!!!”
吕本中是听不到孙博的怒吼了。
他现在只想问问父亲,这个“北”字威力这么大吗?难道父亲会因为这个字干赢李纲坐上大宋的第一任首相宝座?
这可是大宋的第一任首相啊,前所未有,一定会青史留名,大书特写。
不然一向老成持重的吕问好也不会跳出来,甚至不惜放下脸面赤裸裸的拍赵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