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走在众人身后,亦步亦趋。眸子中闪着精光,为这成功的第一步惊喜不已。她筹划多长时间,废了多少心思,违背多少良心,这一切不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望着阮南歌被拖走的方向,这是她重生以来过得最舒心的一日,想必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离苏一身紫色长袍,站在鱼玄机身边,出乎意料的般配。他顺着她的目光,歪着头不解道:“公主殿下,您为何事高兴?”
鱼玄机霎时听到离苏温和的声音,后背惊得一身冷汗,她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若打消怀疑,就必须迎难而上这是对付像离苏这种看似掌握一切的人的最好方法。
“我在想,今日阮南歌现身,父皇定会将我永乐宫的禁军撤掉了。”鱼玄机眼中闪烁着天真的光芒,好似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离苏避开她灼热的眼睛,望着眼前白色背影,道:“说的是,只是没想到风临王也有失手的时候,竟让这等货色钻了空子。”
鱼玄机赞同的点头,道:“风临王做事为何如此怠慢,看来对宁娘娘并未像他说的如此上心。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现在风临的战斗力已经成为离渊大陆最强,天璃很难和他硬碰硬了。”
离苏挑眉,不置一词。她这是告诉他,无论风临王做出什么,我们都没有和他争吵的资本,还是莫要随意猜测,只会徒增烦扰了。
要不然天璃皇帝怎会被风临王三言两语欺骗到呢?他虽然知道风临王可疑,但还是睁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揭过去了。
鱼玄机见离苏一直跟着自己,直到永乐宫门口,他都没有回去的意思。洛阳不解的转身,迎上离苏打量的眼神。
满树繁华下,一对着紫衣男女静静的凝望对方。只是,没有情爱罢了。
离苏淡笑两声,抬首望着满树梨花,没了前几日的烂漫,但依旧高雅美丽。
“臣近日爱上了梨花,想打些花瓣回去,酿一些梨花醉,好来年这时候品尝。”
鱼玄机赞同的点头,她竟没想到如此好的想法,命阿环和阿烛去打些梨花,儿臣坐在永乐宫大堂内,品着莉花茶和梨花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不知公主对凤魂一事,可有什么见解?”离苏看似好奇的问道。
鱼玄机脸上一顿,颇为羞愧的说:“我虽为一国公主,奈何日日身在后宫,对凤魂一事只如传闻般知道的那么多了。对于传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离苏点点头,“现下凤魂之主已经现身,看来天下怕是不太平了。”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后必分。离渊大陆平静的也够久了,我只希望混乱的时候不要太久罢。”鱼玄机感叹道,她自知自己便是凤魂之主,她也说不出带不来祸乱的话。
她一旦选择和洛阳合作,必定会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必是对风临有利,天璃损失了。
“公主见解独到,臣佩服。”离苏赞赏的看着对面肤若凝脂的女子,她时而调皮,时而淡雅如处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给人一种不由自主被吸引的气力。
鱼玄机自然不相信他人的称赞,她谦恭有礼的说:“国师心忧天下苍生,还是不要和我有一样想法的好。”
离苏嘴角擒住笑意,紫色瞳孔给人一种别样的魅惑。他一瞬的出神,很快又被掩饰下来,鱼玄机没有察觉。
“这是作为从臣子的本分,公主谬赞了。”
阿烛将打好的梨花放进匣子里,呈给国师离苏,放于桌子中央。
“没成想国师竟然也爱梨花,待它结了果子,我再送到您的府上,可好?”鱼玄机捏起一片花瓣,放于手心,细细把玩。
离苏盯着出神,道:“臣占尽了公主便宜,不知该如何还了这份情谊啊。”
鱼玄机一听情谊,便想起离苏好男风这件事,忍俊不禁,竟然笑出了声来。
离苏不解的望着她,他虽为国师,但对于女儿家的心事,他还是很能能够猜的出来啊。
“让国师见笑了,这份情谊国师记着就行,来年的梨花醉,分我几瓶,这些就算扯平,国师觉得如何呢?”
离苏满意的点头,公主奉献梨花,他奉献酿酒之术,这场交易,非常公平。
他们二人望着满树的梨花飘舞,竟出了神,忘记了今夕何夕呢。
“殿下,没想到国师今日竟然穿着一身紫衣,真是帅呆了。”阿环不由的赞叹道。
鱼玄机无奈的扶额,一切都太巧合,让她自己都想入非非了。
“谁说不是?相反风临王总是一身白衣,若不是颜色好,还真是觉得令人无趣得很呢。”阿烛帮鱼玄机卸妆、洗漱,也和阿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鱼玄机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就将她当做空气一般。她闭上眸子,一股睡意竟然袭上心头,今日的一切都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鱼玄机沐浴后,穿着一件薄纱躺在贵妃榻上,阿环唱着小曲,空气中弥漫着梨花香味。外面的禁军已经撤了,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阿烛端着一盘精致的栗子糕,跪在地上,双手盛着栗子糕,供鱼玄机品尝。
鱼玄机抬眉,细腻的手指捏起一块精致的栗子糕,没有立刻吃下,而是放在阳光下,细细打量。
“殿下今日心情甚好,看来宁妃娘娘的寿宴很是得殿下的心意啊。”阿烛欣喜的说。现在永乐公主身上的气质和往日多有不同,以前虽然开心但有隐隐约约的阴郁,可能是往日的病气导致。现在眉开眼笑,像是一朵花一样明媚。
鱼玄机将糕点放在嘴中,慢慢咀嚼手指在头上轻轻的一点,一点,好似没有听到阿烛的声音,独自享乐。
“公主?”阿烛试探的问道。
鱼玄机眼中流光易转,好奇的看着阿烛,从上到下。自从素心被带走后,阿烛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照看她的饮食起居。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她每日的行踪都被她掌握在手中,然她甚是烦扰。
现在是她计划的关键,她想要找个好的机会,将身边的眼线除去,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但阮南歌入狱,她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他发掘自己的异端。
“是啊,宁妃娘娘待我极好,她的寿宴办的很是风光,我很开心呢。”鱼玄机笑着将糕点放在莲花碟子中,打量阿烛眼中的神采,格外认真。
“宁妃现在掌管后印,定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我定要好好报答她代替母后的恩情啊。”鱼玄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添上面上精致的妆容,让一边的阿烛看得很是痴迷。
阿烛调整自己的表情,低着头恭敬道:“殿下说的极是,只是阮南歌的出现,让这场好好的宴会搞得不欢而散。”
鱼玄机觉得这样的日子甚是无趣,她望着雕梁画柱的房间,无声的叹了一生气。现在大仇快要报了,她日后该何去何从呢?
阿烛察言观色,见公主沉下脸来,便不再多问,悉心的在旁边侍候。
待鱼玄机醒来,外面竟然已是昏沉。她摸摸自己昏沉的脑袋,从贵妃榻上爬起来,掀开薄被,阿环和阿烛竟然都不在身边。
忽然,场景不断变换,她出现在役宫的井边,阮北笙痛苦的趴在雪地上,阮南歌拿着匕首,肆孽的笑着。
鱼玄机愤怒的上前,趁阮南歌不注意,一把将她推到井里,她连忙上前跑到阮北笙的面前,想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