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江久半睁着眼睛,胸前仿佛压着一团重物,压的她传不过气,她不满的一把将重物推到了地上,重物应声落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呜呜呜,你这女人为什么推我?”
阿银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翘起尾巴控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江久把阿银推开,就双手合胸继续侧过身子睡,丝毫没有理会阿银的哀嚎,眼睛一闭进入了梦乡。
却不曾想脸一靠,竟靠到了一阵冰凉的物件上,寒冷透彻,直令她打了个哆嗦。
江久一睁眼,就看见了一把手掌般粗的匕首立在她眼前,紧紧贴着她,她正躺在客栈的桌子上,白洛洛在桌子前插着腰冷笑。
“哟,酒终于醒了?”
江久脸色有些不好,阴沉沉的盯着上方的少年,“你吃饱了没事干?”
“是啊。”白洛洛摆了摆手,指了指一地的空罐子和还在呼呼大睡的阿银,语气酸溜溜的,“某些人说了要带我离开,现在还没开始呢,就把我的钱包给掏的一干二净。”
江久还未完全醒酒,脑袋昏昏沉沉的,用手扶着,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地狼藉,酒罐子碎了一地,仅剩几个完好的也东倒西歪的滚落在一旁。
嗯…喝大了。
江久抬起头,讪讪笑道:“你还有钱赔吗?”
“你说呢?”,白洛洛掏了掏布袋子,无奈的摆摆头。
昨夜喝了酒的江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硬拉着他一起,还说要喝光天下美酒,撩遍天下美男,手里提着明心剑,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真是的,不会喝酒还硬要喝,他还以为这女人是个能手呢。
“洛洛!”
见江久笑得诡异,缓缓的向他靠近,白洛洛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她笑嘻嘻的打着饱嗝,小脸红扑扑的,一本正经的在他耳边温声说道。
“没钱,我们就跑吧。”
白洛洛:“……”他就知道,这女人一本正经的时候说的都不是人话。
“我已经付完了。”白洛洛捂着脸,真的没脸看她,“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
一袋沉甸甸的破旧布袋子应声而落,袋子松开,里面装满了数枚铜币,击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江久捧起满满一把,放在眼底翻了又翻,看了眼来之前放在门后的大竹筐已经消失,了然,“你把血气草卖了?真是勤快的孩子!”
白洛洛站在烛光前看着少女捧着铜币两眼放光,因为刚刚睡醒,脸上还带着些红晕,衬着粗布的衣裳,竟格外的顺眼。
算了,看在这女人眼光不错的份上,原谅她了。
他骄傲的挺胸,从鼻腔里哼哼了两声,“小爷都打听过了,镇里前些日子来了个富商,据说祖上得过仙人的庇护,仙人入梦带来上上界的讯息,凭借仙人的旨意,特地来镇上收些奇艺的宝贝。”
“告诉我的是个收灵草的大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把那个富人夸的和天仙一样,呵,一定是你说过的那种修士,来这里忽悠镇民了,还说要来搞什么拍卖会?一个劲的让镇长收取镇民们的粮税,亏镇民还把他们当做神仙下凡,你们修士都是这样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吗?!”
被白洛洛说成修仙渣滓的江久:“……”
“你也是修士,长的也不错,道貌岸然。”江久不慌不忙笑道,手指用灵气在空中无聊的画着圈,“现在还有居然还有人会信仙人那一套说辞,真是可笑,那拍卖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为何,酒醒之后她竟然可以运用灵力,虽然只是一点,但也够了。
白洛洛看着带着细细雷丝的灵力,硬生生的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富人在这里举办了一场拍卖会,还请了镇上有名的画师画了好多奇怪的东西,用鸟兽分发到了各地。”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精致的黄纸,纸上用各色染料画满了,江久一眼就认出上面画着的都是修仙界的东西。
万年灵乳,秘籍残页,天丝蚕衣…
原来是打着拍卖的旗号,来吸引菩提秘境里修士的注意啊,还有这黄纸,详细的介绍了每一件物品的名字和功效,经过飞行灵兽再分发到各个角落,也不怕修士们不知道拍卖会。
实在是高明。
江久轻轻捏起黄纸的一角,眼睛微眯,感受到黄纸里面含着的微弱灵力,沉思了一番,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是那人,做出这样的奇怪的东西也不是不行。
“洛洛。”江久笑得灿烂,一边将黄纸对折成小块塞入自己怀里,“钱够吗,我们去拍卖会吧。”
“你,你你!”白洛洛一言不发,涨红了脸,想来是被气的不轻,过了许久才憋屈的说道:“你就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钱,对吧?”
“怎么这样啊,阿久的洛洛哥哥。”江久委屈的瘪了瘪嘴,一米五六的小个子一下子就冲进了白洛洛的怀里,眨巴眨巴眼睛,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阿久第一次来这里,哥哥什么都没给阿久买,只有这一身破袋子。”
江久做势想去拽开自己的粗布衣服,被白洛洛一把拦住,只见少年红着脸低吼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去!我去还不行吗!”
成了!
在白洛洛肉痛的目光下,江久十分自然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用小指轻轻勾起桌上的钱袋子,“这就对嘛,谈钱我们就伤感情了不是,来阿银我们走。”
江久光速的用空着的手又抓了一坛酒,叫醒阿银,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给白洛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