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荷很自然的走向“她的”房间。她轻手转动门把手,缓缓推开门,细步走了进去,又轻声的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一切,也依旧是全然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时隔一个半月,再次进到这个房间,里面的一切依旧是干净整洁,仿佛是每天都在等候着她。
宁子荷走向衣柜,缓慢地推开,眼见衣柜里已经又添有了几套夏日的新装。她微微一笑,接着又合上了柜门。
她整个人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呼了出去,闭目合眼,喉头里一声闷响。泪水逃脱了她的控制,从眼角溢出,贴着她光洁顺滑的肌肤加速滑落。她急忙用双手止住,自言自语道:“水喝太多,从眼角溢出了,下次我得少喝点。”这话带着极力克制的哭腔。
越是躺着反而越发清醒。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望了望房间四周。接着起身来到书桌旁坐下。
眼前的书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系列国内外经典文学作品,她早已全都看过了,其中不少都是她爱看的。
她随手抽出了一本《卡夫卡》,趴在桌上翻开静静地读着,再次翻看,她又一次被吸引住。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下午一点二十分,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响,调的闹钟时间到了。
宁子荷将书合上整齐的放归原位,走出房门时,扫视了一眼屋内,确保一切整洁如旧,才安心开门走出来。
客厅里空无一人,宁子荷来得到阳台上。阳台上摆放着多种多样的绿植。她心爱的--仅仅花开一夏的向日葵,置身在一众名贵的小叶紫檀,穗兰等植株之中略微显得有些不搭调。
从小学起,宁子荷就深爱向日葵,每年夏天她都盼着花开。
初中一次在韩子期家中做客时,她开玩笑的向正在料理花草的韩父问起来年会不会考虑种向日葵,韩父随即允诺。
次年盛夏的花期,宁子荷在韩家做客许久,那时大家都很开心。
“今年我爸种了好几个品种的向日葵呢,看着咋么样?”身后韩子期突然的问话将宁子荷的思绪拉回到眼前的光景。
“花开时肯定会非常耀眼!”她笑道,“现在几点了?”
“一点二十八分,我爸他正好在楼下等我们了。”
“那我们走吧,别让叔叔等太久。”说罢,两人收拾着准备下楼。
临出门前,宁子荷望了一眼客厅墙上角落里一张已经有了年头的四人全家福。
“小时候多可爱......”
“我们的子莹永远单纯可爱!”宁子荷夺声而出,接着朝转身朝门口走去。
坐车到学校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他们今天到校得有点早,路上偶尔能见到一些来的早的学生。
告别韩父,宁子荷和韩子期一起走进校园,虽说时不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目和私下窃语,他们都毫不在意。
“人言可畏”是他们后面才慢慢感受到的。
虽说他们是同年级,但是他们从来也没有同过班。最近的时候,也只是在高一时的同为隔壁班了。
在经历文理分班后,即便同选了理科,如今宁子荷在四楼的二班,韩子期在三楼的六班。为了避免过分的惹人关注,他们不并不总是时常到对方班级走动。多数交流是在课后校园之外。
“今天不好意思......”
“愧疚什么?我还在呢。”她说。稍顷,她又补充道:“希望能一直在。”
“谢谢!”
宁子荷本想微笑,但是未能够如愿,只好默然不语。
话头就此打住。
“你上次提起的那个丁聿盟你要多留心点。”
宁子荷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我初一时和他是同学,这么些年,感觉他和原来相比变化很大。”
“那你可得向人家学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的变化多一点。”
“多谢宁同学辅助,这些年我的成绩长进不少了!是不是?”韩子期故作恭敬的模样,假装没有理解到宁子荷话中的真意。
宁子荷不予回答。
他们多数时候畅所欲言,但也时而故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