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戟凝视着少女一双澄澈的黑眸,嘴角勾起阴诡的弧度,“把面具取下来。”
底都被摸清了,黎陌也不矫情自饰,安之若素的取下面具,面容毕露,明眸皓齿,螓首蛾眉。
巩戟注视着她的脸,那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的眸子上。“除了这双淡然沉静眸子,你和你娘亲长的丝毫不像。”
黎陌抿唇,心下暗忖。
看来巩戟和东月皇一样,对她的关注是泛于表浅。她五年前身受重伤,被南屿所救,容貌改变,记忆丢失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过也表明黎陌无人问津,只是偶尔被人想起,才会去略略了解一下。
“阁主既然知道关于我娘亲的事情,不如细细道来。”她端庄的道。
巩戟闻言,嘴里逸出轻蔑而低浑的笑。“你那时候真年幼,连你娘亲都不记得了。”
黎陌默然不语。
“那本座就为你讲讲吧。”
巩戟眼窝深陷,坠入回忆,“你娘亲奚梓玥与东月国的旧皇后奚华苓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们都来路不明,实力强盛,好像横空出世,大陆查不到她们的任何踪迹……”
十年前,你们一家决定离开东月国,但是在路上遭遇了意外,你父亲黎鸿朔身受重伤失踪,奚梓玥担忧不已四处寻觅,最后也杳无音讯。
但是几个月后,奚梓玥又突然在大陆上出现,之后又毫无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在这个间隙,奚华苓也突然消失,太子皇甫鲮蓦然极为仇视皇甫奇,后来与皇甫奇割袍断义,独自离开了东月国。改名换姓,在外界,他名为奚鲮。
黎陌听完,黛眉蹙起。
巩戟说的和月俜如讲述事情里,奚华苓的事迹别无二致,结合她重生以来发生的事,仔细思忖,这事都跟东月皇脱不了干系。
她定了定神,看着巩戟,意味深长的道:“阁主对事情知晓的如此清楚,不知跟我娘亲有何关系呢?”
巩戟脑海里划过一帧画面,暗淡的眼底骤然充斥讥诮,森然的道:“我和奚梓玥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曾有恩情交涉。”
黎陌从他的语态里判别出,他对奚梓玥颇有怨念,但并无恨意,她紧绷的心弦略为松弛。
步步为营,不免疲累。
黑色的面具掩盖了男人脸上流露的一切神情,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踱步行走,望着殿墙上的一副山水画。层峦叠嶂,烟雾缭绕,一幢茅屋隐匿其间。
黎陌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严严实实的隐匿的黑袍里,深藏不露,除了他的语态,黎陌无处察觉他的任何情绪。
“该说的也说了,裘千或带她出去吧。”巩戟忽然低沉着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是,主上。”
一旁的裘千或走到少女的面前,伸出一条手臂,“请。”
黎陌站起身,往外走去。
黑色纱幔里的阵法会随时变幻,裘千或走在前面带路,她紧随其后。
“陌儿。”
黎陌一走出水波墙,抬头便见荀瑾站在外面等待着她,见她出来立即迎上来,温柔的牵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