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乔方思手下一抖,血书便飘到了地上。周围其余三人也都看到了这封血书,但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将它捡起来。
“方丫头,你刚刚想拿什么?”殷季问乔方思。
“我想拿这个。”乔方思伸出指头,把小石头从牌位中间夹了起来,比起血书和其它的东西,这颗石头仿佛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乔方思此时接触到了石头,头反而没那么眩晕了,倒是有种神清气爽之感,好像一缕清风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一样,清凉无比。这是乔方思近几天来身体最舒服的时候,“在找招摇山上我就发现了,只要我一靠近这种石头就会头晕,距离越近越晕,现在拿到手里反而好多了。”
“这是......”殷季眯了眯眼睛,马车里光线昏暗,对中年人的视力不是很友好,他接过乔方思手中的石头翻来覆去地看,最终得出了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结论。
“这个莫不是传说中石板的碎片?”
“什么石板?”
“传说魔教有一石板,是他们的圣物,据说可以通过控制蛊虫来控制人的心智。”殷季看了看乔方思,“你应该就是被控制了。”
“但是,我只是头晕。”
“头晕只是第一步,再后面就是头疼,因为蛊虫会在你的脑子里乱窜,再后面就是身体行为不受自己控制了。”方长水接着殷季的话说,“应该就是之前何从喂你吃的祝余丹里面有吊儡虫。”
“不是说都销毁了吗?”乔方思看向方长水。
“是销毁了没错,但吊儡虫是魔教的圣物,就算和正道大战败了,也不可能全部都烧掉,但是他们手里还留存着几只就不知道了。”
乔方思顿时有些无语,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然魔教不会把仅存的几只圣物喂给别人吃的,除非......
“它们不会在我脑子里产卵吧?”乔方思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不会,吊儡虫一生只有一个宿主,他们是在宿主体外繁殖的,所以等他们寄生在人体内之后会想尽办法让宿主活下去,必要的时候还会延长宿主的寿命。”
“传说是魔教的石板里面有一种特殊的物质,它之所以可以控制吊儡虫,就是因为里面有一种物质可以影响他们,具体怎么影响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肯定是跟吊儡虫的寿命有关的。”方长水顿了顿,“你可以试试找齐石板,这样既不会被别人控制,也可以长生不老,多好一件事。”
“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的?”
殷季和叶羽山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的目光同时转向方长水,眼神复杂。
方长水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也不知道,就是提到吊儡虫便顺嘴说出来了......”
方长水话音未落,马车稍微一摇晃,一抹红色的身影钻了进来,坐在了乔方思身边。
李坠儿熟稔地从乔方思手中接过爹娘的牌位,捡起地上的血书,随后把马车门帘掀开冲着车夫大声喊了一句,“师傅,去帝都,加一锭金子。”
车夫一听有这等好事,哪里还不听,当即就带着他们拐向了一个林荫小道,快马加鞭向帝都赶去。虽说他们走的是林荫小道,但因为江南的地势,其实和主干道的方向差不太远,就是图个路上车少,不会出现堵马车的情况。
“师傅!不去帝都,去江南!”殷季也把头探了出去喊道。
“你们有金子吗?”
“没有!”
“那就去帝都!”车夫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殷季留,直接给拉车的枣红马加了一鞭子,枣红马似乎也受到了鼓舞,瞬间来了精神,后蹄子一蹬便窜出去老远,猛得直接把乔方思甩到了车壁上。
面对这么任性的车夫和李坠儿,乔方思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她真的很不想跟李坠儿同路。乔方思不知道跟一个天天把“狗皇帝”放在嘴边的人同行有什么前途。
所幸李坠儿一路上也没有要跟他们加深关系的想法,唯独跟乔方思关系更“紧密”些,主要是因为一个四人马车里挤了五个人,乔方思自然和李坠儿挨得更近。
从锦宜城到帝都的一路上,乔方思吃吃睡睡十几天,就没见李坠儿合眼过。李坠儿此时要比在锦宜城的时候稳重得多,一直在马车上静坐。乔方思醒着的时候李坠儿在静坐,乔方思睡醒后一睁眼便看见李坠儿仍旧坐在那,连窝都没挪过。
也许李坠儿的睡觉频率跟自己是一样的。乔方思想到。
但是在接近帝都的最后一天,乔方思突然发现李坠儿身上的装束变了。
同行的几个大男人没看出来,但李坠儿的这些变化可是瞒不过乔方思的法眼,虽然她从来不化妆,但每天跟着闺蜜耳濡目染,大概的妆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李坠儿今天戴了一支顶好看的翠玉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那种,那色泽,乔方思怀疑可能是家传的。李坠儿今天还画了淡妆,稍微涂抹了些胭脂水粉,嘴唇的颜色像是正红色,看得乔方思有些傻眼了。乔方思不知道李坠儿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但她就是换了,换了一件有着暗纹的衣服,衣领更是变成了黑色的,虽然仍旧是浑身大红色,但看起来则是庄重了许多。
这,这是要干大事的感觉呀!
也许是乔方思看得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李坠儿的神色。待到马车走到城门口时,李坠儿将包裹背在身上,冲乔方思微微一笑,一个闪身,马车里便不见了这人的踪影,只在李坠儿原本的座位上看到了一锭金子。
“师父。”乔方思看向殷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方思已经对殷季产生了某种依赖心理,就像对爸爸的那种依赖。
乔方思从小特别渴望父爱,不是因为没父爱,而是乔爸爸的父爱跟普通的父爱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乔爸爸从乔方思小的时候就实行放养原则,从来不管。乔方思在学校被欺负了,乔爸爸教乔方思打回去,打不过乔爸爸就帮她打,谁知道被别人家长给打回来了。两人也没敢跟乔妈妈说,最后父女两个去散打俱乐部办了一个亲子年卡,上学的时候每周去两次,放假的时候天天去,导致乔方思年纪轻轻脚上就被磨起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高考结束那天,乔爸爸还瞒着乔妈妈带着乔方思去烧烤店撸串喝啤酒,虽然最后被乔妈妈骂了,但两个人觉得那天喝得特别痛快。
于是乎,乔方思和乔爸爸从小就以兄妹相称,虽然快乐但乔方思总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叫父爱的地方缺失了一块。
所以拜师之后,乔方思便在殷季身上体会到了浓浓的父爱,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说回乔方思四人,他们进城并不顺利,因为马车进帝都要搜车,乔方思他们暂时下来等在外面。可谁知道搜车的士兵一出来,周围那些拿着长枪的护卫便把乔方思他们团团围住,连车夫都没有放过。
“这些人车上有可疑物品,全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