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生活在外,没个人照应,邻里互相也都不认识,同事关系浅淡,更别说是爱蜗居的作家了,她多少是能体会到那种孤独和无助的。
有时候深夜里,她也常常会假设,也许自己死去多日,甚至几月,连尸体都腐化发臭了也没个人发现。
那种恐惧是细而根深蒂固的。
孤独和寂寞会在任何一个夜深人静,心灵憔悴的时刻慢慢爬上我们的心墙,站在远处,近处,无声呜咽,恐吓我们。
虞星刚走出小区不久就接到了杨寅班主任的电话。
一看到“周铭”这个名字她就想起来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不过,杨寅似乎在学校还蛮乖的,老师也一次没有打过电话,这次突然的来电不免让虞星有些担忧。
“你好,周老师?”
“虞小姐,杨寅和另一个同学打架了,学校要通知家长来一下,杨寅自己要求你来……”
对方似乎还要说,但虞星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了:“杨寅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对方也没有因为被打断话而有所情绪,相反虞星听到对方轻笑了一声:“杨寅没事,被打得比较惨的是对方。”
虞星这才放下心来,给唐成打了电话。
等两人到学校时,保安只让一个人进去,虞星想了想杨寅说让她来,便和唐成说好,她进去把杨寅接出来,如果有其他的事情谈再出来找唐成谈。
虞星火急火燎到教室外面时,就看到杨寅坐在一块被刻意放置在走廊过道里的板凳上,一副气哄哄还没消的模样,虞星小跑过去,左瞧瞧右瞧瞧,杨寅就静静坐着任由女人把他的手抬起放下,仔细翻看了一番,只是额头破了点皮,虞星这才彻底地放下心::“寅寅,有没有受伤,其他的地方?”
虞星担心得嘴唇都微微发白了,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先乐上了。“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怎么样,我没缺胳膊少腿吧?”
虞星小心查看了下伤口,吹了吹,边拿出一个小创口贴,边埋怨道:“干什么不能好好说话,要动手呢?受伤了怎么办?”
杨寅看了看那个被虞星从包包最里夹层中掏出来,已经有些拧巴褶皱的创口贴,骨碌骨碌转着的眼珠看向虞星,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这个创口贴不会过期了吧?”
虞星白了他一眼,为自己的创口贴辩护:“每个月都换好几个备着的,哪能过期。”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调皮鬼,别说话,来,头低下一点。”虞星蹲坐在杨寅面前,可能是少年坐在板凳上的缘故,虞星往他额头上贴东西竟然已经有些够不着了,她边仔细贴上,边估量了一下少年,突然觉得她的寅寅也长高了呢,也是,年少的时间过得很慢,少年长得也快,就像要把最美的岁月都用完一般。
“你应该感谢我。”少年带着笑意说道。
“为什么?”
“因为它终于被派上用场了呀。”
虞星故意轻摁了一下伤口的附近,少年,“嘶”一声,夸张地扭曲着面目,无辜的小眼睛盯着虞星,一副:你欺负我,但我不说的憋屈模样。
虞星洋装生气的语气凶道:“知道疼了吧,我可希望我的这些创口贴一直用不上呢。”
“那多浪费。”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节约。”
过了会儿,虞星才问道:“你们周老师呢?”
提到老师,杨寅的脸色又换上了那种无所谓的表情。
“不知道,把我晾在这里,说是让我反思!”还顺便把二郎腿给翘了起来。
虞星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伤员在,便走过去看了看那小孩,脸上几处擦伤,似乎还和地上摩擦了,脸也有点脏。
身后的杨寅出声:“你管他干嘛。”
虞星也不看他,自顾自动起手来:“先处理一下,再讨论你们俩的事情。”
然后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温声问道:“好不好?”
虞星发现这个孩子还蛮乖巧的,一开始有些敌意地看着虞星,但也没反对,任由虞星把他的小脸抹干净了,过了会儿,他才出声道:“好。”
虞星笑了笑,实在有些好奇,就问道:“你们谁打赢了?”
两个小孩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