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虞星早早的就到了杨少词别墅，认真准备早餐。

早餐差不多了，楼上就窸窸窣窣地传来了声音，不一会儿，杨寅就穿好了校服，小腿一蹬，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餐桌旁。

虞星从没想过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能这么懂事，忍不住边往盘子里放三明治，边问到：“寅寅，你多少岁了。”

“9岁，生日7.16，农历，离我的生日还有大半年，所以礼物不用备。”

“额。”这孩子。

“早餐我做的牛肉三明治，你喜欢牛肉吗？”

“我喜欢牛肉，羊肉，猪肉，鸡肉，不喜欢海鲜，但除了生吃，虾肉也可以。”

“哈哈，你是不是跟你哥差不多的口味呀。”

“那不一样，他不喜欢胡萝卜，我是好孩子，我不挑食。”

“嗷，那你更厉害哦。”

“那是。我爷爷也这么说。”

“你爷爷怎么说？”

“他说我更会哄女孩子欢心。”

“你确定？”虞星莫名想笑啊，不过好像也确实。杨少词就是个直男。好吧，大都时候。

“那当然，比如星星姐姐就更喜欢我。”

“哈哈，那你就说对了。”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除去路上可能堵车的概率，我们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用餐。”

“嗯，时间应该够的。”虞星突然有种错觉，好像她才是那个即将要开学的小孩。

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杨寅，心想为什么这孩子这么懂事呢？

“星星姐，我要比你先吃完了哦。”小孩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路，看着开始加快速度的杨寅，感觉这孩子不缺小孩子气，只是有些时候懂事得让人惊讶，她决定在适当允许的范围内好好得宠宠他。

“寅寅，慢慢吃，我赶不上你了。”

“那好吧，等等你。”然后他就停了会儿，再吃，然后又等虞星吃得差不多了再吃。

两个人好不容易吃完了，虞星给杨少词留了张便条，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寅寅，等等。”然后小跑上去牵起了他的小手，杨寅微微愣了愣，随即就蹦蹦跳跳地走了起来。

“星星姐，你说，我们班会有爱打架的学生吗？”

“要是有人欺负你，回来后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那是，我打不赢，就让我哥找人揍他。”

“额！你们以前这么干过？”虞星有些不可置信？脑补了一场，杨少词对一个小朋友摩拳擦掌，忍不住就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

“没有。他们一般打不赢我。”

“看来我们寅寅除了讨女孩子喜欢外，武力值也杠杠的啊。”

“杠杠的，什么意思？”小男孩巴扎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吧。虞星突然意识到他还是个小孩，以后言行举止方面还是要十分注意的。

微微低着头，看着左侧的杨寅道：“就是很棒，非常厉害的意思。”

“我。杠杆的！”

“哈哈，说起话来像个东北大汉。”

“杠杆的！”稚嫩的童声说着糙理的话儿，还举起个肱二头比划着。清晨的阳光透过一层薄薄的雾，散落在别墅里，大大小小的树丛里，树叶上，杂草丛里，散落在小孩欧式的书包上，光洁的皮包折射出淡淡的光晕，小皮鞋吧嗒吧嗒走在小路上，被探出路面的小草蘸湿了一点，一两片枯黄的草叶子占在上面。

快走到那俩黑色长轿车的时候，虞星温柔的声音道：“寅寅，等一下，你鞋子蘸水了。”

“没事。”

“那可不，咋们今天是干什么去的？”

“报名？”

“不，咋们是摆排场去的，得穿得体体面面，干干净净。”

“嗷，对哦。”

虞星边说着边蹲下去，轻轻地用手巾擦了擦他的小皮鞋道：“人不可貌相，但人也不能失相，懂？”

轻柔到有些虚幻的阳光散落在男孩细碎的额发上，把他整个人照得朦朦胧胧，男孩透过温柔的岁月看见一个女人正在细致地帮他擦皮鞋，轻柔地就像在擦拭一个易碎的瓷器。这一刻，连他也没有想过，这个温柔的画面将温暖他往后的岁月。很久。很久。

“懂！”男孩子做了标准的立正姿势，然后下一秒爆笑出声儿。虞星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

“有没有感觉我像个说教的。”

“有点我爸的味道了，一本正经。”

“哈哈，你别说了，你爸听到要生气了。”

哈哈……哈哈……

清晨的时光里，这样的笑容总是美丽的。

连总爱板着脸的老唐都一脸笑意。

“小寅？今天这么开心啊。”

“嗯早，唐叔。”

“虞小姐你好，我是唐成，可以叫我老唐，或者唐叔，以后接送少爷上下课。”

虞星看着唐成，四五十岁的样子，面相和善，带着一种毕恭毕敬又自我笃性的亲和感，只一眼，虞星就觉得这个人应该很受重用。不过也是了。杨强派来照顾自家孩子的，一定也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了。

虞星淡淡地想：如果父亲还在，也差不多要双鬓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