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平静下来，但无法平静。

她看见了现实世界的自己，看见了那个卑怯的自己。

“是个女孩，算了吧。”一对夫妇看着怀里的女婴，不再犹豫地把她放在福利院门口，开车小车远去。

女婴迷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天空降着雪，把她稚嫩的脸庞都冻红了。

“你真是个怪物！”

五六岁的小女孩蜷缩在福利院的楼梯角落，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往她身上扔瓜子皮和糖果垃圾，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往自己怀里缩了缩。

“宁妤，你是哑巴吗！”课堂上，老师对着这个坚决不回答问题的女生大吼，眼中的愤怒和失望，像看垃圾一样。

“不过是个孤儿，她有什么可骄傲的。”宿舍里，几个女生谈论着另外一个人，嗤之以鼻，一杯冰冷的水直接泼在女生的被子上。

女生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午夜，她看着粘满口水和脚印的作业本，以及被涂抹着恶毒字眼的书桌，失声痛哭。

“就她那样，学长能看上她，铁定是死皮赖脸的，臭不要脸。”几个女生在厕所里毫不掩饰地谈论着，女生推开门进来洗手，他们即刻停止了谈论。

环境切换，她看到了一双极度惶恐的双眼。

“宁妤，你不要老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

“宁妖妖，你可是长得一副好模样啊，来，让二皇兄玩玩。”

“妖妖，父皇想要你。”

“不要！母后！哥哥！”

她在坠入深渊，在坠落之前，她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声音。

“妖妖别怕，哥哥在。”

“哥哥！！！”落夭夭大吼一声，瞬间睁开双眼，心中是止不住的惶恐，风秦伸手碰她，被她迅速躲开了。

“别碰我！”

“小师妹，小师妹你别怕，是我，师兄在。”顾铭细声地哄着，边用灵力指引她，落夭夭忍不住地颤抖，扑到顾铭怀里，嚎啕大哭。

风秦举着的双手彻底落空。

“没事的，都是梦。”顾铭轻抚着她的头发，掌上的灵力慎入她体内，开始梳缓那些乱窜的灵力，风秦退到一旁，沉默不语。

好一会，落夭夭终于睡着了，但还维持着抓着顾铭衣襟的姿势不变，顾大师兄不由叹息。

“她到底如何了？”秦逸看着眼前的一幕，直言道。

“是心魔。”

“天呐，她才多大，就有心魔了？”秦逸看着睡得不安稳的落夭夭，震惊之余有了一点心疼。

“师尊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忆了，她带着重伤而来，遇到过什么，谁也不清楚。”顾铭抱着落夭夭站起来，眼中有些忧虑。

“害，可怜的小师妹。”秦逸拍了拍落夭夭的头，不由叹气道。

“她的灵力还能恢复吗？”风秦沉默了很久，努力忽视躺在别人怀里的某人，压抑一问。

“有些难度，心魔不解，始终会侵蚀她的灵力磁场。”

“如何解？”

“无解。”

“或许某一天突然想开了，又或许永远也想不开，何况，她那么小，很难对抗心魔。”

她才十四啊。风秦这样一想，心一痛。

他十四的时候，父亲也还陪着他，也算，有个幸福的童年。落夭夭在哪里都是一副调皮的模样，他只以为，她是个任性的娇气包，可如今，却有了心魔。

风秦突然有了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