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ene是吃透了陈歌的心理,知道这两端对他来说都是难以抉择的。
就像是在悬崖边上玩跷跷板,一旦陈歌没有足够的重量,他便会被另一侧的砝码无情地抛进深渊之中。
在其他三个人看来,陈歌只是恍惚了片刻,不过陈歌清楚自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到底下了什么决心。
他选择接取分支任务。
而眼下,正是一个从洛南嘴里套话的好机会。
鹤洗把袖子往上一撸,明显是火气将要盖过理智。好在陈歌反应快,把她朝自己身边一拽。
洛南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觉悟,依旧是梗着脖子,想和鹤洗对质。
“先不论女方到底是不是她的外甥女,我再问一遍,除了第一张照片,你有其他的证据能证明这个女孩真的和快递员有你说的那种接触吗?”
“我都说了对话记录,不会自己看吗?”洛南眼睛眼睛又瞪大了几分,想给自己找些支撑感,气势不至于衰落下去。
只是甫一接触陈歌的眼神,她瞬间就被洞穿了。
她没办法形容那是什么眼神。
“你既然和女方不熟,那换句话就是说你和快递员走得近?近到他肯把这种对话记录给你这个异性看?”陈歌继续迫近,他的每一个字都包裹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像是鼓点一样密集地敲在洛南的心脏上。
她长到这么大,无数次对外人撒过谎,从来没有心理负担。可唯独这一次,在她的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羞耻。
就仿佛有一个小人正趴在她的耳朵边上,一如童话故事里那些左右人心的天使魔鬼一样,对她说:
“你说的不是真话,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而感到耻辱...你说的不是真话,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而感到耻辱...你说的...”
“油嘴滑舌”的功效不止在于劝服,还在于另一种意义上的心理暗示。
陈歌对消息窝点的秃顶男人用过,对黄仲深用过,现在,洛南就是有幸有过它的第三个试验品。
小白鼠被实验是会死的。
洛南被实验,是没办法反抗陈歌的。
“我...”果然,洛南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不像样的回答,“你不用管我和谁熟,反正我就是知道!”
“好。”陈歌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淡的光,他掩饰住了自己的眼神,嘴角无意识地悄然勾起。落在洛南眼中,不消说已经变成奇形怪状的心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暗示不是明示。
你看得到,却参不透,只好自行理解。
鹤洗被陈歌攥着的手腕有些挣扎,于是他攥的更紧了些,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脊背,给她传递出稍安勿躁的信号。
手腕又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不动了。
“那我理解为我可以默认你盗窃信息。”
洛南嘴角一咧,还想辩解什么。
“你既然和谁都不熟,那么拿到那些对话记录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陈歌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擦了一下嘴唇,把餐巾纸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这种无概念的动作在洛南看来,携带着更多的威胁感。
“假设你看了,那在讨论你说的这件事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讨论一下你会被判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