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妙芙猛地睁开眼,回归现实。
随后满脸堆笑地迎上权则奕探究的目光,一脸求生欲地回答道:“噢,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奴婢原本是在厨房里烧火的,粗手粗脚的,会不会照顾不好摄政王呢?”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权则奕,多希望他可以说“会”啊,然后立马把她轰出去。
“怎么会呢?”权则奕冷笑着朝她走来,走到她跟前这才停了下来。随后凑近她的耳边轻轻低语:“本王看中的人,自然千好万好。”
听到这话,殷妙芙却笑不出来。
权则奕说话间温润的气息不时扑打着她的面颊,可是殷妙芙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温和,反而觉得后背发凉,瘆人得很。
“那那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奴奴婢就去睡觉了!”
为了赶紧从这种危险的温柔中脱离出来,殷妙芙语速飞快地说完,接着便转身跑出了沉香阁,逃命似的。
望着那个吓得落荒而逃的背影,权则奕不禁勾唇,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殷妙芙,这才刚刚开始呢……
踏进沉香阁旁边的偏房,一股腐朽的味道便钻进殷妙芙的鼻尖。
“这什么味儿啊?”她不由地用手捏着鼻子,随后慢慢往里走。
里面一片漆黑,连一盏油灯都没有。
若不是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对于殷妙芙这个夜盲症患者来说,估计够呛。
她摸索了好半天才摸到床边,不过这床哪里是人睡的啊,一看就是许久不住人了,屋里一片狼藉。
与一旁金碧辉煌的沉香阁形成鲜明的对比。
殷妙芙在床前磨蹭了一会儿,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睡,奈何她现在实在是太困。
无奈之下,她只好掸了掸床上的灰,和衣而眠。
月色入户,照得沉香阁旁边的偏房格外冷清。
权则奕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毫无困倦之意。
后来蓬莱闻声进来为他点了一柱安神香,他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权则奕,事到如今,永定侯府满门被灭,全天下都知道你权则奕意图谋反,你还不认罪?!”
“如今你勾结党羽,结党营私,企图谋夺这大邢江山,就算是朕也容不得你了!”
“权则奕,你认罪吧,连提狱司都说了,本宫也不能徇私!”
“你认罪吧,认罪吧!”
“你认罪吧,认罪吧!”
“……”
——
“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权则奕激动得从床上弹坐了起来,额头上汗珠直冒。
身上墨色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权则奕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梦里的一幕幕还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前世的一幕幕都在昭示着他的罪过。
梦里所有人都在让他认罪,连他从前日日思慕的青梅竹马殷妙芙也不例外。
可是,他没有罪,如何认罪?
错的是他们,是他们!
权则奕在心里一遍遍地控诉着,情急之下,拳头重重地打在了床榻上。
屋外,听到动静的蓬莱在门外小声问道:“摄政王,发生何事了?”
闻言,权则奕立即变得机警起来,稳了稳心绪,这才答道:“无事。”
听到这话,蓬莱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守在屋外。
梦醒后,权则奕睡意全无,脑子里全都是永定侯府惨死的样子,尤其是他的父母,年轻时为了大邢鞠躬尽瘁,可临了了,竟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