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货想不引人瞩目也难。

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样子，再加上仿佛做贼心虚般紧张坎坷的神色，如果不是穿着一身刑警制服和一副熟识面孔，恐怕早就被旁边路过的警察给抓起来盘问是不是偷制服混进来的‘奸细’。

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频频让人侧目。

“这个老张……”

秦川微微摇头，心里不由得再次刷新了对这个属下的认知下限。

先前办事不靠谱，专业素质不过关，现在连一点儿作为警察的样子都没有。

只是随即，秦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死死盯着老张走出警局的背影。

这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在诠释着什么叫‘我不是警察’这几个字。

一直望着老张开车离开消失在视线内，秦川这才收回目光。

寻思了下，他掐灭烟头，返身把桌上之前送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的一摞警员档案取过来逐一查看仔细对比。

档案里有照片有姓名，很容易对号入座。

很快，秦川就把其中五份档案单独挑选了出来。

这五个人就是韩风老张那五个‘听话’且一直跟着他调查凶煞案的属下。

果然。

除了韩风，包括老张在内的其余四人全都有一个共同点。

档案资料显示，他们都是从外地调职过来的，时间正是今天。

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进故事世界里的体验者。

若是体验者，老张这种不符合身份的行为举止也就不难理解了。

“总共进来5个体验者？”

秦川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

假如推测正确，那二十个属下表现出的不正常现象这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无疑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这些人差不多相当于故事世界里的土著，也可看作NPC之类的人物。

那个神秘存在挑选他们这5名读者进来，是为了演绎剧情调查这个凶煞案，如果让土著NPC们插手，势必会整体拉低调查的难度，甚至会出现他们无事可做的局面，这不但违背了它的初衷，更失去了这个故事世界存在的意义。

所以，

它把土著NPC们都‘设置’成了睁眼瞎，全程无视凶煞案，并且故意让自己的命令传到这些人耳朵里变了味儿。

得到了大致结论，秦川又拿起一份档案。

这是韩风的档案，档案里的信息和那些土著NPC们一样，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看不出什么疑点。

可这个人又穿插在自己这几个体验者中，且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整个案子自己这个队长除了听取调查信息开会讨论外，剩下的事儿全都由韩风一手包办。

哪怕陈锋这个嫌疑人也是顺着他的思路，在他的提点下才发现的。

可能那四个不靠谱的体验者去调查问询以及调取监控什么的，也都是韩风手把手交代详细嘱咐的结果。

“难道是助手小秘之类的人物角色？”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

自己这几个人在现实中都是普通人。

让一群普通人突然间出现在警局成为警察再去调查一宗凶杀案，本就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儿。

因此，那个神秘存在让一个有查案经验的NPC加入进来去引导他们。

就像是一名导游带着一群游客去参观陌生景区一个道理。

“呼……”

秦川吁了口气，一切困扰他的问题全都明朗了，这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真的让人挺舒服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马上就和那四个体验者摊牌。

队长这个身份眼下算是一种优势，正是这个优势让他从档案里区分出总共进来五个体验者，其他四人就不确定了。

他们哪怕怀疑到韩风头上，也不可能怀疑自己。

毕竟自命案发生以来，他的表现一直很敷衍。

赶去命案现场姗姗来迟，没有亲自外出调查，仅仅只是综合信息开了两轮探讨会议。

从他的角度出发，是担心经验不足露馅。

可在那四人眼里，更像是土著NPC因为队长职务而不得不参与进来牵头挂帅走个形式。

把档案放在一边，秦川重新拿起结案报告。

不爽归不爽，抗拒归抗拒，但事儿还得去做。

这就像是那啥，既然没法反抗只有顺从呗。

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从逻辑上来看，这份报告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在这个案子里，陈锋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眉严格意义上算是受害者，钱小豪更是无辜被牵扯进来死于非命。

但如果以另有真凶来反推，陈锋是被栽赃嫁祸。

那么，真凶显然是想借助陈锋的名义，杀死其中一人，或者三人都是目标。

这么费尽心思的谋划这一切，不可能是无目的的即兴杀人，应该是仇杀。

可是根据韩风提交的调查信息，三人近段时间都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矛盾，更谈不上结怨。

更何况，需要多大的怨恨才能做出这种事儿？

不过，那个神秘存在既然认定有真凶，

换句话说，这个叫‘凶煞案’的原始剧本里本就有真凶存在，那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自己错漏的细节和疏忽掉的疑点。

琢磨了会，秦川最终徒劳地放下文件。

他本身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福尔摩斯，从一些细枝末节里看出端倪查出真凶。

就在秦川一筹莫展时，门突然被推开，韩风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队长，出事儿了。”

“又怎么了？”

“刚接到消息，老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