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实诚。”背着手的武士彟瞥了他一眼，显得有些意外。

“请问武伯父是从何人口中听说我的？”

“一个怪人。”

武士彟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黑暗中匍匐的群山：

“他答应我一件事，我也答应了它一件事。”

“何事？”

夏长生猜测他说的那人要么是虞姬要么是幻姬，总之一定是黑魔海的人。

武士彟没有回答，一声叹息：“小友可知我在唐国任何职位？”

“不知。”

他徐徐道：“我乃是唐国御史大夫，领监察百官之职。”

这么牛逼？

除了宋国的娥太后，眼前这位几乎是夏长生见过的职位最高的人了。

武士彟又问道：“小友可知我来江南作甚？”

夏长生答道：“武伯父身为唐国御史大夫，在晋国现身，自然是奉皇命出使了。”

“非也。”

武士彟摇摇头：“老夫我虽是御史大夫，却无事可做，此行江南，不过是闲游罢了。”

夏长生疑惑道：“什么叫...无事可做？”

“内有宦官掌权，一众大小官员的惩处，乃至禁军的调动全由一群大小太监包揽；外有藩镇割据，节度使不尊皇令，拒缴钱粮不纳赋税，”武士彟眼中闪过一丝苦闷，“我虽名为御史大夫，除了我自己一个官儿，却谁也管不了，这不是无事可做是什么？”

夏长生往常也对唐国的情况略有耳闻，听说唐国的太监之霸道，连皇帝也要惧怕几分；藩镇的节度使更是占地为王的诸侯，把皇帝派来的官员赶走的事情时也有发生，而且皇帝还对他没有办法。

总之唐国就是一副七拼八凑且谁也不服谁的情况，若不是长安城内的太监自知没有当皇帝的命，恐怕这李家王朝早就变了天。

想到这里，夏长生也稍微明白了武士彟和黑魔海勾结的缘由了，他是看不下去唐国再被一群阉患祸害，故而想找黑魔海帮忙。

至于其中的交易到底是怎样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似乎和自己有关？

武士彟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认真道：

“大厦将倾，唐国之安危，就拜托贵宗门了。”

“这...”

夏长生有些发蒙，这是哪儿更哪儿啊？你和我一个小厨子说这些作甚？难不成你把我当成黑魔海的高层了？

武士彟又道：“日前，陛下召大孚灵鹫寺的叵秘僧人进京剿除阉患，那些妖僧居心叵测，多亏了贵宗门将其袭杀，才让这危如累卵的社稷又添了一分太平，武某感激不尽。”

“呃...那什么...”

夏长生挠挠头，要说鸠摩峰之死，自己还真算出了一份力的。

不过仔细想了想，多亏了幻姬给的毒药自己才能得手，说起来还是的确算是黑魔海功劳，或者说鸠摩峰一开始就在必杀的名单中，自己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随后武士彟又和他闲聊了几句，像是查户口似的仔细询问了他的生平，这才放他离开。

临走时还叮嘱他以后别再当个厨子，到唐国以后尽快混个一官半职，搞得夏长生一头雾水。

“你在招女婿呢？”

暗自腹诽了一声，夏长生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