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姬悠然出现，骂了他一句。

见到幻姬出现，净苦连忙颔首行礼道：“幻尊者。”

见到净苦到幻姬如此恭敬，夏长生顿时明白过来——净苦老僧是黑魔海的人！

知道真相后，夏长生奇道：“原来净苦大师一直在演戏！”

“不然你以为呢？”

幻姬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让净苦缠着那鸠摩峰，你的潘姊儿早就变成【***了，那里还轮得着你来英雄救美？”

“那你们直接把人救出来不就行了？为何还要我费这些功夫？”

净苦冷笑道：“若非仙姬下令留她一命，我早就一掌把她拍死了，让你来救她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竟然还想让我救她？你可真是个呆子。”

夏长生听完有些后怕，要不是恰巧这宝华寺的方丈净苦是黑魔海的人，自己恐怕已经见不到潘姊儿了。

“救火啊！经院着火了！咦，有智师叔怎么在这儿？”

远处传来一群僧人的声音，净苦指着经楼后面的一道木门说道：

“鹤羽剑姬余毒未清，此处吵闹，你带她去寺后的松林为她疗伤吧。”

夏长生闻言，求助似的看了幻姬一眼，后者立即扭过脸，说道：

“我才不救光明观堂的贱人。”

无奈，他只得背起气若游丝的潘金莲，急匆匆冲向那黑黢黢的木门。

夏长生走后，净苦老僧感慨道：“仙姬果然神机妙算手眼通天，身处唐国长安，竟然也能对此间之事预测得分毫不差，令老衲心悦诚服。”

“什么手眼通天？”幻姬有些不悦，恨恨道：“剑玉姬那贱人，还不是凭着影月宗的千里传音之术......贱人，休要让我找到你和无颜之间的联系，否则我必杀你。”

净苦不敢去询问黑魔海高层的恩怨，只得默默无言。

......

夏长生背着潘金莲从宝华寺背后越过梅林，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湖泊，此时月上中天，水面的月亮和天上的月亮遥相呼应，俨然一副浑然天成的绝妙景致。

已经毒发的夏长生再也坚持不住，摔倒在湖泊前，疯了似的去翻找自己贴身存放的沾有虞姬精血的小衣。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黑魔海能用御姬奴控制一国朝臣甚至皇帝了。

这毒发作的时候身体内像是长出了一根带刺的荆棘，只要微微一动，五内剧痛，痛不欲生，强烈的痛苦要比穿越前他得了痛风的同事还要强上百倍。

更令人胆寒的是这毒能将人的感官感觉放大数千倍，原本轻柔的风吹在脸颊上，舒服非常，可此时再让微风吹在脸上，却感觉像是被刀子剐了一样，强烈的刺激简直要把人逼疯。

夏长生只感觉从头皮到脚趾、从皮肤到内脏、每一个器官、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没有一个不疼痛的。

他的瞳孔也像是跳舞一般忽大忽小，眼中的世界也变成了光怪陆离，忽明忽暗的妖异世界。

在他眼中，周围的一切，包括空气，似乎都变成了拥有实体的痛苦，此时他就被陷入在这由纯粹的痛苦所构成的世界中，沉沦在生死之间。

若是就这么痛晕过去也倒好了，可是这可恶的毒在提升了人的感觉之后，会让人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会让人觉得，在感受到这苦楚之前，以往的人生都TM是虚幻的，只有这痛苦是唯一真实的！

在地上如同濒死的野兽一般翻滚了一会儿，夏长生终于忍着堪比宇宙爆炸的强烈刺激，把虞姬的小衣从怀里摸了出来。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却花了一刻钟有余的时间。

而在他身处的痛苦世界中，所过去的时间有何止亿万光年。

“嘶~”

躺在地面上，他把小衣蒙在脸上嗅吸着。

“轰！”

宛如爆炸的宇宙经历了时间倒流，硬生生坍缩回去一样，环绕在他周围的一切苦难立即如流光般消退，痛苦消失的强烈快感让他感觉自己正飞上云端，沉浸在名为“快乐”的世界里。

只有感受过世间最苦，方能品味世间极乐，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句话叫做“苦尽甘来”了。

刹那之后，所有苦楚尽皆消失。

嗅吸着虞姬的小衣，没有丝毫不适的夏长生突然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痛苦是否真的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