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着的薛晴显得很平静，她开口道，“我很好奇，你是真的可以随意主动切换人格，还是根据环境刺激所产生的应激反应？”

袁铁扭头看着她反问，“你觉得呢？你不是心理学的专家吗？不知道这二十年来通过对我的观察，你们得到了什么结果？我很好奇。”

“什么结果你难道猜不到？反正最后的结果不都是让你现出原形接受早就该到来的制裁？”

陈队长冷哼了一声，“二十年前的案子如果没报上去，你早就吃花生米了，让你多活了二十年，太便宜你了。”

“对啊，这是为什么？”袁铁露出吃惊的神色，“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多活了二十年，难道就是因为当时方林这个身份？”

还不等陈队长说话，袁铁自问自答了，“应该是了，不过我要是说我当初没有借方林的身份逃脱的想法你们肯定不信，但是最后的结果你们确实以为我有这么一个叫方林的人格了，对吧？”

“难道不是？”薛晴沉声道，“你绝对不是装疯卖傻，这些年的记录还有我的观察可以肯定，你体内不止这个叫袁铁的人格，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否认这点。”

“难道我就不能模仿吗？”袁铁走到薛晴跟前看了她两眼，眼中满是不屑，然后他又扭头看着陈队长走了过去，“你应该不知道吧，我跟方林从小就认识，两个人几乎是穿开裆裤长大的。

他的一言一行我实在是太了解了，而且他的情况我也是了然于胸，稍微花点时间就能给你们呈现一个‘方林’，这有什么很奇怪的吗？”

陈队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你…方林…你就是他口里的那个铁子？！”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怀念啊！”袁铁仰天一声叹息。

“畜生！你他妈的！方林可是把你当真兄弟！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你这畜生手里！要不是他们家收留你！你他妈的早饿死了！”陈队长咆哮。

方林和陈队长是同一批进入刑警大队的，两人年纪相仿所以很快就成了朋友。

方林偶尔会跟他提起一个叫‘铁子’的兄弟，说他们两人关系很好，对方的父母早逝自己的父母就收养了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性格原因，袁铁辍学去工厂当了工人。

陈队长想到这儿，要不是被捆着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么重要的线索他竟然完全没有留意。

“都是命啊，怨不得我。”袁铁脸上毫无愧意，他对陈队长说，“当警察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梦想，为什么我就非得出去当工人呢？”

“就你这满是污秽的内心，做警察？做梦吧。”陈队长冷笑两声，要不是任务，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败类进他的队伍。

袁铁看着陈队长皮笑肉不笑，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看样子侯局长已经把我要的人带来了。”

“你让赵雨过来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和她如何勾结犯下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行恐怕早就被我们问出来记录在案了。”

薛晴说到这儿突然想起陈队长跟她提过，说袁铁对金阳非常感兴趣，因为这位师哥跟当年的方林非常相似，她眼珠子一转接着说，“你真正的目的该不会是金师哥吧？”

背对着她的袁铁身子微微一颤，薛晴没有等到对方说话心里知道自己怕是猜了个七七八八，袁铁这个人在极度自负的同时又在他憧憬的人的面前十分自卑。

这种矛盾的情绪，导致了他对那些他认为比他优秀，或者身份让他渴望的人的仇恨和嫉妒心理。

而要是再深一点的原因那就是袁铁在金阳身上找到了方林的影子，同样富有正义感且一腔热忱，这无疑又勾起了袁铁对方林的妒忌。

“袁铁！我把赵雨带过来了！”

外面金阳的大喊打算了三号仓库中三人的思绪，袁铁眼睛一缩猫着腰走到了墙上的那个洞口前，他眼珠子往外一瞄，距离不是太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金阳身边的赵雨。

“你把她带进来！”

袁铁的话并没有让金阳马上动起来，他冲里面喊，“我要确认陈队和薛晴是安全的，你把他们带到窗户边上我看看！”

如果袁铁在这个过程中露了头，那远处埋伏的狙击手就能一枪击毙，那也不用再冒险进去营救了。

“你进来就看到了。”袁铁不上当，以方林的身份混了这些年，他早就对警方的套路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这是侯局的一个方案，既是最安全也是成功率最低的一个方案，金阳对袁铁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其实也希望能跟袁铁面对面，除了兰桂芝等案之外，他必须要弄清楚袁铁自称‘冯健’是为什么。

“侯局，袁铁不上套，请求实施第二套方案。”金阳冲着领口的微型呼叫器低声说。

侯局长那边握着对讲机思索了片刻，“好，尽量保证你在靠窗的位置，确保你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收到。”金阳回复之后带着赵雨往仓库门口走。

“金警官，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我，我不想死在他手里。”赵雨脸上写满了恐惧，她被带到侯局长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赵雨是在大概三年前跟她姐姐一起到本市的，那时候赵琴在外省务工认识了罗华，跟后面这人确定了情人关系之后，赵琴就想跟着罗华一起回来。

不过罗华有家室不方便，而赵琴又执意想跟他一起回去，无奈之下罗华只得拖朋友在本市给赵琴找个工作，落脚之后赵琴就想到了赵雨这个妹妹。

两个女人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很快就迷失了自己，一次偶然的机会两姐妹认识了张泽海，在金钱诱惑下两姐妹突破底线的道德成为了对方的情妇。

有了钱之后这两姐妹就开始挥霍，偶然的机会他们就到了胡老四的地下赌场，不到半个月时间两人就在封华手里借了一百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