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之后,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的李军正在跟什么人剧烈的争吵,金阳本想竖着耳朵听一听,结果里面没了声音。
他敲了敲门,李军喊了声‘进来’,看到是他跟薛晴,李军的脸色迅速的垮了下来。
“两位警官这么晚还来看我,真是有心了。”李军话语不善,金阳冷笑了两声,“听李老板的意思,好像不欢迎我们,不过你欢不欢迎我们都要来找你,职责所在。”
金阳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掏出本子轻描淡写的说,“你老婆被绑架了,你知不知道?”
薛晴的眼睛一直都在李军的脸上游走,听金阳这么一说李军的表情立刻夸张了起来,“什么!?我老婆…被绑架了!?是什么人干的?”
薛晴心里想笑,这个人的演技太浮夸了,她正色道,“昨天凌晨伍敏枝被绑架,我们怀疑是你儿子李杰干的,他现在已经被我们请回去问话了。”
薛晴这话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李军脸上由红到白最后又变红,“这不可能!天底下哪儿有儿子绑架母亲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心隔肚皮,何况…”
金阳说到这儿笑了笑,他抬头对李军道,“我看咱们也别绕圈子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基本锁定了你儿子的嫌疑,你不也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死手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李军挪开了眼神,薛晴沉声道,“你听不明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秦芳和你还有李杰,你们三个什么关系?”
李军闻言脸色煞白,这好像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此时被薛晴嘴里说出之后无疑是公开的处刑,那种屈辱、愤怒、自责以及羞愧让他身子有些颤抖。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妥协,这一点金阳和薛晴看在了眼里也都很清楚。
“秦芳是我的情妇,所以李杰和我老婆对她恨之入骨是正常的。”李军冷声道。
“哦,是吗?”金阳合上了本子,他盯着李军一字一句道,“其实早晚开口对我们来说都不影响,既然敢跟你透露这些消息那一定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只是我需要提醒你,现在我们来找你并不光是为了你被袭击的案子,还有你老婆的绑架案,我们能等你开口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等。”
“这用不着你操心了警官,我老婆不会…”
李军说到这儿戛然而止,显然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而金阳立刻抓住了这个破绽,“不会什么?绑匪不会伤害你老婆?看来你跟绑匪很熟啊。”
“我没有…”
“还不老实!”
金阳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话已经递到你嘴边了竟然还抱侥幸心理!谎称绑架致使浪费公安机关警力资源的行为和企图掩盖犯罪事实是两码事,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见李军的神色有些挣扎,薛晴低声道,“李军,其实你的那些顾虑完全没有必要,首先你要明白一定,你儿子对你进行了伤害那是事实。
如果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那我们可以不追求你妨碍司法公正的责任,其次因为被加害人是你,只要他能取得你的谅解那法院那边会酌情量刑。
而要是你执意包庇企图阻挠我们破案,最后这些情况都会被我们呈上法庭,情节恶劣拒不配合,到时候就不是谁说说情就能减刑了。”
李军听得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良久之后心里的防线终于被突破了,他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事情还要从半年前开始说起。
在一个酒会上,李军认识了风姿绰约的秦芳,商海浮沉半生的李军自认为风流无数,但是还是一眼就被秦芳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迷住了。
他在当晚就开始了自己热烈的追求,不过一开始就碰了钉子,秦芳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根本就看不上一身铜臭味的李军,这刺激了李军的征服欲让他势要让秦芳这个女人折服不可。
接下来的日子隔三差五李军就以他的身份去秦芳的公司作邀请,秦芳的老板有求于李军所以也从中撮合。
名包、名表、珠宝首饰就像是风刮来的一样直往秦芳那儿刮,普通的女人在这种糖衣炮弹下坚持个一两个月就会动摇,秦芳也只是比其他女人多挣扎了一两个月。
终于,秦芳在上个月的某个夜晚对李军臣服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直到某一天李军在酒店卫生间洗澡,听到了外面的秦芳语气暧昧的跟某个人打电话。
两人当即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李军说自己一个月给对方十万就是想让对方一心一意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给他。
秦芳则说她除了钱什么也没从李军那儿得到,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她也想到爱情。
两个人都是人精,所以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秦芳提出,如果李军离婚,那她就全心全意把一切都给她。
这一点李军根本就不可能,虽然秦芳这个女人给他的吸引力和诱惑力很大,不过他依旧认为风花雪月点到为止,离婚就意味着分财产,这是要动到他根基的,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李军表明答应了,他让秦芳去跟男朋友分手,自己则是回家谋划离婚的事情。
事情一拖就是大半个月,秦芳发现李军根本就没有离婚的意思,所以在案发当晚找到他跟他摊牌,说她的男朋友其实是李军的儿子李杰,她现在想要过一个正常女人想要的生活,希望两个人不要在联系了。
“你们…可想而知当时我的心情,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所以当晚我告诉她,我可以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离开李杰,她说她好好考虑,然后我就走了,再之后我打算醒醒酒,结果在箱子里就遇到了李杰。
最后的事情正如你们所猜的那样,我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他当时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对我下了手,他绝对不是有意的,请你们对他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