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副大队长的介绍让金阳陷入了沉思，那个叫周运的八成当真只是个跑腿的，尸体的摆放肯定是另有其人，而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就是金伯来酒店。

那天刚巧的是，赵琴和张泽海也在那个酒店，会不会是两人合谋在那个地方把兰桂芝杀了，然后利用包裹投递到了肉联厂？

再之后张泽海回到了本市，然后找了个机会去了肉联厂等着，说不定那包裹里面就有定位的设施，不然不会这么清楚的找到3号冻库。

不过也不排除拆包裹将兰桂芝挂进冻库的就是周运，因为只有这个人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讲尸体弄进去。

“还是得全面筛查当天肉联厂进出的人，3号冻库周围所有的探头都要再次检查一遍，如果还找不到可疑人物，我们就要从肉联厂职工和周运身上下手了。”

“还有一件可疑的事情，死者的爱人罗华，他有一个情人也叫赵琴，负责走访调查的同事去找找这个人的线索，看看跟黑色轿车的主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从罗华入手，撬开他的嘴把这个赵琴的情报问出来，但是注意方式方法，毕竟现在还没有证物让他有嫌疑。”

陈队说完之后让牛副大队长坐下，“王莹莹、张泽海两人的口供的待会汇总给金阳。”

陈队长说着看着金阳，“今晚你辛苦一下，把案情梳理出来做个简要的报告，我明天要去跟老大汇报。”

“好的。”金阳点了点头。

散会之后又按照各自的分工去忙碌了，今晚大家都得熬夜肯定是没跑的。

金阳看着身边打瞌睡的方林，心里猛地叹了口气，陈队长这是把最苦的差事给了他。

“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算了，我要折腾一晚上的资料没功夫陪你聊天。”金阳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后，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

“咱们来捋一捋，你觉得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谁是凶手？”方林坐在沙发上呵呵一笑。

“王莹莹的可能性最小，我觉得张泽海和赵琴合谋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周运的证词有很大概率可以锁定第一现场就是金伯来酒店，这个到时候去查查监控就知道了。”

金阳打开文档一边写一边说。

“那，除了王莹莹、张泽海、赵琴，甚至是那个货车司机，就没有别人了吗？”方林又问。

金阳从屏幕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陈队刚不是说了吗？死者的老公也有可能，只是现在可能性小，而且没有什么证据能指向他。”

“好，那除了这几个，还有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嫌疑？”

方林这个问题让金阳彻底无语了，他回答道，“当然有了，现在不就是有一个可以确定的吗？死者本人就是这件凶杀案的帮凶。

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做去找陈队聊天，我这边实在是没时间招呼你。”

“你说这案子后面会不会还有一个藏得很深的人没有露面，眼下这些嫌疑人都是他推出来的棋子？”

方林的话把金阳逗乐了，他笑着摆手，“这怎么可能？凶手只会是张泽海等人之中的某一个或者某两个，你要觉得还有别人，那你得拿出让我相信的证据来。

你不是可以拍照片然后看出什么门道吗？要不然你去鉴识科把那几个物证拍下来看看，说不定你感觉一到，马上就知道躲在后面的人是谁了。”

“你不信？那你可以可以问自己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把‘二十年前真相’这几个字传出去？”

“大概率是张泽海，当年的王超跟他不就是竞争关系吗？他也有红色夏利，也因此被警方传唤过，所以他知道那件案子。

我先给你做个假设，这个假设的前提是罗华的情妇赵琴就是跟张泽海一同进入酒店的赵琴。

张泽海跟王莹莹是竞争关系，就在他琢磨着怎么去对付这个对手的时候，罗华走进了他的视线，他利用赵琴引诱罗华，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告诉了他可以做一件无本买卖。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赵琴建议罗华让他老婆来办这件事，再之后张泽海就策划了高尔夫球杆丢失，让兰桂芝去挖球杆以及后来她去勒索王莹莹的事情。

等事成之后，赵琴给兰桂芝下了药，后者可能是在跟罗华求证巨款的时候，因为极度兴奋在药物作用下猝死，再之后张泽海就拿到了事先得到了的王莹莹球杆去了酒店。

确认死亡之后，用棍子猛击尸体在球杆下留下证据，然后把死者打包进包裹，物流公司的周运取了包裹前往了肉联厂。

而在这期间张泽海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埋下带血的球杆，接下来又用了某种方法混进肉联厂，找准时机把尸体挂进去。”

金阳滔滔不绝将他的推测连贯起来说了一遍，方林听后微微摇头，想了好一会开口问，“精彩的推理，可有一件事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

“什么？”金阳好奇的问，方林呵呵一笑，“当然是尸体了，为什么非得把死者的尸体大费周章的弄到肉联厂冻库去挂着？

如果是为了隐蔽不想让人发现，找个荒山野岭埋了不比这强多了？

而且这么做的成本和风险太高了，这些环节越多人参与越有可能露馅，你想想，如果是你要杀人，你会让那么多人参与进来吗？”

方林的话让金阳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这完全不符合犯罪心理，因为后面那一步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把兰桂芝毒死之后随便找个山郊野林埋了，或者沉湖，那才是最佳的选择，凶手这么做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方林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如了金阳的心里，虽然现在的案情清晰起来了，但是如果这个问题不解释清楚，他始终觉得少一点什么。

金阳扭头看向了方林，后者还是保持笑容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他眉头一皱，“那你的意思是？”

“或许凶手是对自己计划的炫耀？又或者是对办案警方的蔑视？这种自负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你有没有感觉？”方林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