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见您这两天都没睡好,特让太医开了不伤害胎儿的安神方子,奴婢刚刚熬好,您快趁热喝了吧。”
就这样拖了好几天都没有出宫,云琼姝到底是舍不得钟长泽的。
她缓缓接过馨儿递来的白瓷碗,看看里头黑褐色的药汤,闻了闻。
闻着就好苦啊。
云琼姝轻叹一声,皱着眉将药一饮而尽。
“那您早些休息?”馨儿试探性地问道。
云琼姝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没想到这药效竟如此之快,“也好…”
谁知这一睡,再醒来竟然就到了第二天的巳时。
她立马没了睡意,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来,胡乱穿上鞋就往偏殿跑。
每日早膳都是她来喂小长泽吃的,今儿她起晚了,想必钟长泽见不到她肯定会哭闹起来,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他的烧刚退,人还蔫蔫的,云琼姝可不想他再出什么事。
她推开了偏殿的门,却安静无比。
没有哭声,没有闹声,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宫女,乳娘,还有长泽也不见了。
空空荡荡地,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云琼姝的脑海里仿佛“轰”地劈下一道响雷,她忙将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可是都没有看见钟长泽。
她猛地冲出屋子。
她的儿子不见了!
她的长泽不见了!!
可是会去哪呢?
谁会偷呢?
云琼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钟言盛,可眼下他正在上朝,自己总不能闯进去找他对峙。
“娘娘?您…”馨儿突然走了进来,看见云琼姝后有些慌乱,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醒了?”
云琼姝回头,快步跑了过去,此时她还披散着头发,眼睛红红的。
“长泽呢?你看见长泽了吗?”
馨儿眨了眨眼,显然被此时的云琼姝吓到了,“没…没有,奴婢没有…”
“他不见了啊!!”
“不见了!!”
云琼姝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抽泣起来。
“娘娘!”馨儿也跟着跪了下去,“您还怀着…”
“我为什么偏偏今天起晚?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馨儿面露难色,伸手去扶她,“您要不先起来,奴婢…派人去找…”
可是现在云琼姝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
仿佛失去了一切…
云琼姝失魂落魄地被馨儿拉了起来,扶回了房间。
她喘着粗气,逐渐冷静。
自己为什么会起晚?
云琼姝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立马想到昨夜临就寝前,喝过钟言盛让太医开方子,馨儿熬的安神汤。
然后她就一觉睡到现在,发现长泽不见了。
难道这一切就是巧合?
她一向作息规律,之前也不是没喝过安神汤,但都是为了能睡个安稳觉,从来没有睡过头的时候。
解释,有两种。
一,这药量太猛,让太医添了倍。
二,这根本就是钟言盛自己设下的局,目的是偷偷抱走长泽。
云琼姝虽然很不想偏向第二种,道她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她宁愿相信是太医配错了药。
可是这更荒唐。
她怀有身孕,衣食起居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又怎会出此等岔子?想必那些太医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除非,钟言盛指使。
云琼姝冷了脸,眼底的阴鹜尽显。
钟言盛,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你终于要对你的亲生儿子下手了吗?
你终于要将这段缘分断的一干二净了吗?
“啪——”
云琼姝怒极,挥手将桌上的盘子碗筷一扫而落,发出一声巨响。
“娘娘!”
馨儿匆匆跑了进来,“您这是做什么?”
云琼姝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那杀意着实把馨儿吓的一激灵。
“你怕我?”她冷声道。
馨儿慌忙摇头,“不,不…没有…”
“那碗安神汤,是你熬的。”云琼姝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馨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