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是。”
裴筠轻叹一声,自家主子真是越来越冷漠了。
顾倾嫣披着披风站在宫门外,她已经站了好久,腿微微发酸。
“吱嘎——”大门终于被拉开。
见裴筠走出来,顾倾嫣立刻迎了上去,“皇上肯见本宫了吗?”
“您请回吧。”裴筠拱手,“皇上现在谁也不见。”
除了云琼姝。
不过她也不会来。
顾倾嫣紧抿下唇,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里满是怨气,“本宫知道了。”
她一甩袖,领着沁水愤愤离开。
自从除夕那夜钟言盛封了顾倾嫣贵妃,四个月,整整四个月,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她原本以为,云琼姝被贬后,钟言盛就会多往后宫其他嫔妃处走走。结果不但没有增加,竟是一次也不来了。
之前还能去陪着用个午膳晚膳什么的,如今人人都守着空房,唉声叹气的。
“你说云琼姝那个小贱人会不会背后又勾引皇上了?”回宫的路上,顾倾嫣问沁水道。
“怎么可能?您就别多想了,云家犯了那么大的事,皇上怎可能对她回心转意?恨还来不及呢。”
顾倾嫣勾唇一笑,“也是,皇上之前那么信任云琼姝,出了偷虎符这种事自然不会放过她。”
沁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四下望了望,凑近顾倾嫣耳边低语了几句。
对方听后立即面攀愠色,“什么?又来要钱?上个月不是给了吗?”
“嘘,您小声一点,莫让人听去了...”
闻言,顾倾嫣的火气小了几分,“都怪本宫一时手软,留了她这么个祸害。”
“那...我们怎么办?”
“让爹爹多送些钱过去,短时间内就不要来烦本宫了。”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小心点,别叫人看见。”
“娘娘放心。”
祥粹宫。
沈予容那用涂了艳丽凤仙花汁的纤手缓缓抚上发间的玉簪,轻轻拔下。顿时,三千青丝入墨瀑般散下。
铜镜中,一双凤丹眼冷冷清清,眉如画,唇涂红,白皙的小脸,瘦削的娇躯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
“娘娘,老爷送信来了。”
婢女秋杏盈盈走到楚予容面前,福身,双手奉上那书信。
“这么晚了,阿爹定有急事要告知。”沈予容接过,优雅地打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张淡黄色的宣纸,展开来看。
不一会,只见那秀黛的眉毛微微一皱。
“出什么事了吗?”
沈予容放下信,淡淡道,“拿下去烧了。”
“是。”秋杏拿起梳妆桌上的信,退了出去。
“争宠争宠,明白人都能看出来皇上的心还在云氏身上,怎么阿爹就是不明白?”沈予容愁闷地按了按太阳穴,起身走向烛台,用剪子剪去了一截芯儿。
信上说,前几日礼部尚书因进言选秀被摘了官帽,所以沈丞相想让她早些怀上龙胎,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可经过这几个月来钟言盛的表现,像沈予容这么聪慧的女子定能猜出其中的弯弯绕。
云家的事,不简单。
先落井下石,再钓后面的大鱼,一网打尽。
不然怎会留着云氏的命?
沈予容想到这,冷冷一笑。
“昭告天下说是为云家赎罪,但实际便是钟言盛舍不得杀。”
如此看来,她还是不要当出头鸟了。
毕竟,一个顾倾嫣就够了。
秋杏烧完了信,回来禀报道,“娘娘,烧干净了。”
顿了顿,她又凑到沈予容耳边道,“刚才倾贵妃和她的婢女从咱们宫门前路过,瞧着方向...倒像又是从长安殿过来的。”
“呵,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这几天她倒是没闲着。”
“皇上现在谁也不见,倾贵妃去了也是白去。她应该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打动皇上,侍寝...那就最好了。”
沈予容回头望向秋杏,“你待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倒是有些长进。”
“谢娘娘夸奖。”
皇上独宠正宫,她们这些妃嫔他连碰都没碰过,如今正宫被废,顾倾嫣位高权重,自然猴急。
不过...
沈丞相在信上还有意要将她的庶出妹妹沈若央送进宫来。
这是瞧她封妃这么久一直没个动静,要扔了这颗没用的“棋子”了。
沈若央表面与她感情要好,背后恨不得将她踩在脚底,又故作柔弱,惹人爱怜,这要是进了宫,哪还能有她立足的地方?
“秋杏,你说...本宫要不要帮云氏一把?”
这样以后沈若央如果真的进宫,也能和云琼姝有个照应。
“帮云氏?”秋杏不解,“您要怎么帮啊?现在今昔非比,人人躲她还来不及,都怕自己也深陷其中。”
沈予容眯了眯眼,喃喃道,“是啊,都躲着云氏,也保护了她,免遭人害。”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
只是现在宫中已经有了一个沈家的女子,钟言盛怕是不想再纳一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