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须发皆白,双目精神的老仆往前一指说道:“连夜赶路劳累,歇息下,前面不远就是安县。”
一老一青年的组合,寻了处干净石头坐下。
正是釉溪镇遇到的燕山月和老仆人。
燕山月,真名方如寂,大梁王朝的七皇子。
老仆,真名燕儒山,伺候大梁王朝多年,无错有功,打燕七皇子从娘胎里出来,就伺候在身边。七皇子母妃逝世后,更是他一把手拉扯大的。
两人本应亲近,不尊主仆之礼,但燕儒山守礼,不愿因此给七皇子带去任何麻烦,一直恪守仆人本分。
只是,目望着遥遥在望的安县县城,也有千言万语涌出,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
七皇子顾忌不多,但他不同,他希望皇子在王朝更替当中能荣登帝位,可……太难了,他更希望皇子能保住性命。
安县,不过偏僻之地,任皇家子弟是取缔还是屠城,怕是帝位上的那位也不在乎,只是如今那里盘了一尊祸害,实在非是非之地,若是探访一事被有心人得知,怕是……
燕儒山不敢在想下去,看向七皇子,这位出门在外,不爱用皇室名姓,他沾光跟随他取了燕氏,实在是泼天赏赐。
燕儒山沉默良久,终究忍不住的说道:“殿下,这安县一行,我们还是……”
燕山月摆摆手,打断道:“师傅放心。”
燕儒山除了是仆人,还是修炼者,一身灵力不容小觑,燕山月私下拜师,尊称师傅。
“安县一行,自谨言慎行,不会招惹生非,静静来,悄悄去,哪怕是单纯看兄长一眼也好。”
燕儒山:“……”其实想说,能不去就不去。
无奈叹了口气,稍稍定下心神,自知他脾性,认定就不会更改,只能安慰自己:“那就好那就好。”
燕山月手掌落在燕儒山肩膀上,轻笑道:“只是见见,您明白在皇宫生存有多难,何况我不受宠,母妃逝世早,还让人认为不祥,若不是休白王兄,怕早就死了。”
燕儒山明白,表情犹豫道:“那是小时候了,庇护自当承认,这位长大后,在京城当了祸害,便少与皇子交往了,况且惹是生非,一些祸事还是殿下私下摆平,该还的也……”
“不能如此抵换。”燕山月收手,抬了抬下巴:“休白王兄,自有宣王庇护,京城捅了天,也不过关关紧闭,我于他,可有可无,少时,他于我,却是救命之恩。”
两人沉默,不再言谈,闭目歇息,许久后,才缓缓睁开眼,前往安县。
……
青州。
锦天司。
厅堂之上,卫雅和陈朵跪在地上,畏惧俯首,瑟瑟发抖。
前面是锦天司青州司主,中年儒生模样。
釉溪镇一行,沈夜与何锋一同牺牲,实乃触犯了大罪。
沈夜是锦天司一直重视的天才,不知消耗多少资源,重点培养,死了,代表前面的付出白费了。
卫雅和陈朵之所以如此惧怕,并不是因为锦天司司主。
而是旁边,一个矮墩胖子,一身黑袍,长相普通,还颇有些喜感,但没人敢笑,这位地位崇高,非她们可以招惹。
这位是何锋长辈,何墨,据说……是养在外的儿子。
不论如何,这位很生气。
卫雅和陈朵,回到青州锦天司,一刻不停歇的前来汇报,谁知两位等候多时,一来就是严厉训问。
她们自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只是隐去了何锋与方道长之间的冲突矛盾。
按何墨性子,若得知,怕是要千里追杀。
两人匍匐在地,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