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听闻洛清郡主进宫面圣了。”
萧复转念一想,随后说道:
“丞相的意思是说,是洛清郡主,为李广胜求的情?陛下才将他放出天牢?”
“与你来看,洛清郡主与陛下亲近吗?”
萧复一愣很快说道:
“自是算不上亲近的,洛清郡主也未曾伴读过陛下。”
“呵,那就说明,洛清郡主不过是陛下找的一个台阶罢了。”蔡丞相这么一说,转过身去,捏起了歪脖子老槐树的一根树枝,也不多言语。
这可把萧复急的啊,他赶忙走到蔡丞相面前,随后问道:
“丞相,下官实在是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啊,陛下,为何这么做啊?”
蔡丞相摸着胡子,呵呵一笑,点头道:
“此乃,帝术。”
“请丞相与我解惑。”
“德言啊,当今天子,深得帝王之道啊。”萧复字德言,蔡丞相这么一说,显得非常亲近随意,继续说道:
“我且问你,这陛下,若是直接把李广胜砍了,你怎么看?”
萧复略微一思量,随后说道:
“自是畏惧天怒,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但陛下,若是先将李广胜关起来,作势要杀了他,经人求情之后,后续再将他放了,不仅不杀,还留他继续做官,你会怎么看?”
蔡丞相这么一说,萧复又是略微思量,心中纷纷扰扰,杂乱不已,就听蔡丞相继续说道:
“但凡贤明君王,恩威并施,以仁义治理天下,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啊。千金买骨,方得千里骏马,陛下此举,正是此意。如此顶撞气恼陛下的李广胜,尚且可以因为旁人求情,而有活命的机会。
我等臣子,还有何理由,不竭尽全力,辅佐陛下,进献忠言,纳谏议事呢?那些谄媚之臣,又有何胆量,敢向这般尧舜一样的君主,进献谄媚之言?”
萧复一听,也是怅然出了一口长气,俯身作揖,随后对着未央宫的方向,拱手大声的感慨说道:
“陛下仁义圣明,此事必成千古美谈啊!”
蔡丞相也是跟着一起对未央宫的方向拱手,随后又笑着说道:
“对了,你知道那道指令送去天牢的时候,李广胜怎么说?”
“李广胜那等倔强之人,应当没说什么浑话吧?”萧复一下子有心惊起来,倒是蔡丞相直摇头,笑着说道:
“若是平常,他或许还有些许不服气,但陛下还让人传了话,告诉李广胜,是洛清郡主为他求的情,李广胜当时就跪在了地上,对着未央宫连磕了三个头,口中直呼:今生今世,唯陛下效死命。”
萧复又迷糊了,他太了解李广胜这个人了,皇帝都敢拦在外面,被皇帝关在天牢半个月,能这么容易就服气了?
“这,这是为何啊?”
蔡丞相又看向了老槐树,只说了一句:
“这便是心术啊,情之一字,哪是三言片语能够与你解释的啊,陛下城府心术,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