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不愧被称之为港岛的后花园,一路上的葱葱郁郁令陈南心情舒畅,不由得就打起了领着张老师回老家转一圈的念头来。
他祖籍位于美丽的韩江南岸,据说每年春季,江水都会漫过堤岸和湘子桥,从城门底倒灌入城,洗刷着小半个城市的街道,而那道北城门就因此被称为了下水门。
如此美景他生平未见,怎么可以不去一偿心愿?带着心爱的张老师一起去,应该会是一趟浪漫的旅行吧?话说他之前也漫过那么一把,却连命儿都给浪掉了。
从小到大都被城市的水泥森林所禁锢着,陈南却从来没有主动去旅行踏青,有限的几次外出都是学校组织的,包括让他从京影白天乐化身为ICAC多事鬼的那一趟黄山之行,也是校内社团活动。
那一天一夜在山顶上被十多个学姐学妹围着各种关爱,漫山遍野都是春天的气息,让陈南这片唯一的绿叶差点就因红而瘦,不过一想到云海深处赏美眉的快意,自觉这一趟算是没有来错。
然而,傍晚下山途中,组织活动的学姐脚一滑,走在她身后的陈南毫不迟疑地伸手一抓,却被她带倒一起滚落,陈南无意识地举手乱抓,很幸运地抓住了一块大石头的突出部。
掌指传来的刺痛感让陈南明白无法持久,生平从不吃亏的陈南当然不愿意白死,忍痛晃荡学姐,顺势奋起全力、抖手把她甩向一米多远的一方大石头上,失去平衡落向崖底前,他只来得及高喊“活下去”三字。
这四年来,每逢旁观得几欲气死,他就会想起这三个字来,陈南觉得自己那辈子最成功的莫过于及时喊出了这三个字,否则学姐脑子进水想要追随着他一起去死,那岂非得亏到姥姥家去了?
由此可见,浪漫这种事儿,是必须得量力而行的!
好在他本来就生于有车有房、父母双全的富足之家,二胎妹妹已经十岁大,长得俏丽可爱、性情古灵精怪,一定可以让父母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双亲的余生倒是不用陈南过分担忧。
“SIR,你在想什么?”
开口的是戴着头罩,坐在陈南身边的叶帼英,她倒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傻笔是很注意细节的,所以举凡出任‘肉票’角色的,走出廉记前都会带着头罩,包里还带有替换衣物,以便下车前更换。
“没什么,只是在胡思乱想,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临场指挥前的思维放松手段,假如时间允许又能找到感觉的话,我甚至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以第三视角来审视行动方案与应变手段。”
陈南没有忽悠她,虽然他原本只是个学表演的大三学生,对这些一窍不通,但是旁观了傻笔参与、指挥了近百次行动,在闲得弹痛的情况下,早就通过多次复盘偷师得差不多了。
旁观了整整四年啊,这个时长足以让久病者成为良医,恩爱夫妻痒得和离,陈南又在那样的牢笼中没事就复一下盘,指挥能力不敢说超越傻笔,但是内在的各种想法却远不是傻笔可以比拟的。
叶帼英原本就不愿意离开A组去做什么GP的B组老总,见他又在指点自己了,这是巴不得赶紧把自己送走吗?不由得有点气急:“SIR,你这么优秀,为何不在结婚之前多作尝试?或者深思熟虑之后会发现更好的就在前方呢!”
她说得没头没尾的,陈南却一听就懂:“多作尝试?再试我就得百花缠身了!”
“SIR,我不明白!”
陈南也想趁势捋一捋,可惜他说出来的话让叶帼英更加懵然。
“阿尔芭不能辜负,白马郡主有了,白娘子也齐活了,紫霞仙子怎么可以没有?红豆已经摘了,荔枝总得吃上一颗吧?说到吃就不能不提海鲜,那么海味总得上一桌吧?小犹太乖巧可人,东方姑娘爽朗帅气,梨涡女神倾国倾城,哇靠,感觉手指已经不够用了!”
“SIR,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陈南没有理会她,屈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最麻烦的就是豆豆了,哥最喜欢的明明是海棠,为毛得被乐惠贞缠得头皮发麻?又一时手贱点了丁瑶,边上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芽子!噢谢!要是一个不小心陷了进去,看见猫仔、关德卿她们,我能平常得了这颗心吗?”
“SIR!你冷静一下!”
叶帼英急切地摇晃着陈南,不料陈南却对她露齿一笑:“都听清楚了吧?这随便一数,我就已经尝试了十多个。不提什么逢年过节和生日,就说日常生活吧,一个月最多见上几面,顶了天能陪上48小时,比疑犯面见审讯官的几率还要低。叶帼英,你觉得我还尝试得起吗?”
审讯?疑犯?叶帼英对陈南的举例很无语,摘下了头罩对他翻了个白眼:“SIR,既然你已经如此罪恶深重了,那么每个月让我提审你两回,不算过份吧?”
陈美女获选港姐冠军时,陈南不觉得她是绝色佳人,早期出演那么多影视剧角色也无法吸引到陈南,偏偏年过三十出演《廉政追缉令》时却意外抓住了陈南的眼球。
那时候,陈南感觉她的眼睛真是好看到了极点,当时没想到居然有机会遇见这个角色的真人,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能‘出演’这部剧的前传。
应该算是前传了,眼下的叶帼英才23岁,担任的‘仅仅’是高级调查主任,离剧中独当一面,出任总调查主任还差很多年,重点是她现在还不是短发,留着一条手感贼好的高马尾。
陈南瞄了一眼叶帼英的头顶,由于要戴头罩,她眼下是披散着头发的,所以那条让陈南眼馋的高马尾并不存在。
叶帼英心思何其灵敏,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稍一转念就猜了出来,双手一拢头发,手腕处的橡皮圈三转两转,那条高马尾立马就出现在了陈南眼前,虽然有点凌乱,然而却越发抓眼。
陈南看着马尾辫微一失神,立马快速算计起来,廉记由于权限过大,所以署长每任只有短短两年,而且不允许连任,想要长期把持廉记就不可以一条腿走路,署长和手握实权的副署长,这两个位置一定要在自己人之间传递。
叶帼英现在还很嫩,但是十年后呢?十年不行的话,十五年呢?算了,其实不用考虑得那么远,那个时候,陈南或许已经丢下一切,老老实实地做个商人了。
“SIR!”叶帼英那个气啊,自己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对方居然在走神!以为本美眉没了你就真的会死吗?如此一想,她就豁出去了,双指一夹陈南的耳朵,凑在耳边冷声低语:“你的答案是什么?”
就她这样的,二十个绑起来凑一块,陈南也可以瞬间KO掉,视线定在车厢某一点,语气带了丝茫然:“我在廉记大楼附近的物业太多,不知道今晚带你去哪里住比较好。”
叶帼英啊的一声就松了手,鹌鹑般地缩成一团,就差把自己塞入车门里了。
陈南哈哈一笑,拨出了电话:“你们到哪里了?”
王瑛随口回答:“快到你所说的码头了。”
“行,先到先等。”
一个小时后,赤洲一个简陋的小码头上,周星星满脸鄙视地看着廉记特行组的人马,其实是在看她们手中的双人防弹玻璃盾牌。
这是由陈氏集团捐献给廉记的定制版,厚达五公分;单向视角;下半部有四个可关闭的射击孔,中部偏左则有一个可调节角度的射击孔,标准用法是右边的队友举着前进,左边的则实施火力输出。
整整80块盾牌,由一艘快艇专门运送,而且是以盾牌阵形先上岸接连成墙,其余人员才开始快速冲入盾墙保护圈中,这已经不是谨慎了,简直就是苟得令人无语,难怪一直以勇猛无畏著称的周星星会鄙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