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了。

虽然说对了，但她不想承认。

“你应该是一个正常人吧？”申如煜笑了一笑，目光略带哀伤、绝望，扬起的嘴角似乎被这些情绪所感染，黑色的眼眸没有一点神采。

蛤？

这是什么问题？

太失礼了吧？

嘛，从某种意义来说，她确实不能称为正常人。

“我没别的意思。”申如煜意识到自己的说辞很奇怪，摆了摆手，连忙澄清道，“你应该是身体健康的人吧？”

“嗯。”洛素妍淡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活着吧。”申如煜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事情，但总不能因为遇到一次挫折，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吧？”

一次挫折？

那不是挫折，而是噩梦，漫长又恐怖的噩梦。

“为什么想死？”洛素妍看着远方，毫无感情地问道。

她居然主动问自己问题？！

申如煜有些惊讶，不敢置信地望向洛素妍，“没想到你会好奇我的事情，真神奇啊。”

“不能因为遇到一次挫折而放弃生命，这是你说的吧？”洛素妍抿了抿唇，语气淡淡的，“既然如此，你也一样。”

“我的挫折……”申如煜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苦涩，“绝对克服不了。”

不管他怎么积极配合治疗，病情都没有任何改变，最多能延长寿命。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申如煜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淡漠，缓缓地说道，“晚上的风景真不错。”

这家伙烦死了。

洛素妍抿唇不语，盯着对方的侧脸，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活下去吧。”

“我也……”申如煜紧紧地攥着拳头，然后朝着远方大喊，“我也想活下去啊！”

如果有奇迹降临，就好了。

“我不想死……”申如煜红着眼眶，努力忍着不在她面前哭出来，“我真的好害怕啊……”

真是奇怪的家伙。

既然害怕死亡，为什么还要自杀呢？

“那就活下去。”洛素妍淡淡地说道，“既然害怕、不舍得，那就别废话，好好活着。”

明明不是朋友，明明什么关系都不是，为什么她要跟他说这些话？

“我们一起活下去吧。”申如煜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睛此刻如同星星一样闪耀，语气略带期待，“维多利亚，我们一起活下去吧。”

洛素妍差点就点头了，耳边响起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如果您能消失就好了。”

啊啊……

她差点就上当了。

“我不需要朋……”“我知道你不需要朋友。”申如煜打断了洛素妍的话，笑着说道，“我们就保持现在的关系吧。”

保持现在的关系？

洛素妍蹙了蹙眉，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企图。”申如煜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够相信我？”

只要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右手就会传来一阵刺痛，像是在提醒她不要随便信任他人。

“这种心情还是第一次。”申如煜抚上左胸口，低声说道，“想要和某人一起活下去的心情……很强烈。”

不要相信别人。

洛素妍转过了身，明明喊的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为什么她还是会因此动摇？

就像笨蛋一样。

这些话都是骗人的，绝对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