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人的话可信吗?”
看着李子旗离去的背影,杨玉静忽然问道。
“只是因为一时起了兴趣,就去调查那么多东西,正经人都不会这么做吧?他又不是衙门刑部的人!”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弄清楚前栖流所失火的真相,一切自然有分晓。”
方宇在仔细端详着手札的材质和字体,其实内心信了大半。
这手札乃是书写在牛皮纸上,样式和字迹陈旧,至少已有二十年历史。
如果李子旗在二十年前就把这手札写好,等着他今天来要,那除了认栽之外,还能说什么?
正常的草寇组织,成员大多是淬体武者,这个长空帮普通成员都是内罡武者,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你怀疑前栖流所失火不是意外,而是与长空帮有关?”杨玉静却讶然问道。
方宇点了点。
根据手札上的记载,长空帮存在期间的种种表现,无外乎两样。
一是欺男霸女,二是每月定期向商户和行夫走贩勒取保护费。
且不论他们杀害一千多条性命目的何在,这些人是如何落入长空帮手中的,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若是被长空帮强行掳掠,就算手札没有记载,民间也会大肆流传。
不管是一次性掳掠一千个人,还是每天掳掠一个人,都是瞒不住的泼天大事。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抢走也就抢走了。
受辱受屈,迫于对方的武力淫威,老实人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把人当作畜生一样杀,不管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要激起民愤,揭竿起义的。
而利用栖流所,却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入长空帮。
毕竟在那个求生存、求温饱的年代,市井百姓尚且吃不饱饭,在栖流所饿死、病死也是家常便饭,时不时消失几个无人问津的流浪乞儿,外人是很难发现的。
方宇分析道:“栖流所突然失火,理论上有意外的可能,但全部人员一起死亡,并不符合意外失火的特征。”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就算是寻常人家里着火,只要不是门户全被锁死,总会有人逃出去的。”
杨玉静歪头一想,似乎好有道理的样子,可她还是忍不住蹙眉道:
“可失火案都过去三十多年了,当年就连衙门都当做意外失火结案,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再去回溯,恐怕难有结果。”
“拿到案卷,我自然有办法!”方宇轻轻敲打着书桌,双眸散发着深沉而坚定的目光。
杨玉静双眼一亮,“什么办法?”
方宇幽幽道:“你帮我拿到长空帮覆灭案和前栖流所失火案的案卷,我就告诉你。”
“衙门的案卷外人是不能查阅的,我怎么拿给你?”杨玉静翻白眼道,“要是衙门我家开的,我就给你了!”
“衙门里面,不是有个小吏与你相熟吗?”方宇似笑非笑道,“好像叫什么吕小春。”
“好哇,原来你让我留下来,一早就算准了,要打我的注意?”杨玉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指着方宇叫道。
吕小春就是给她灌输狼虎知识的那个闺蜜,的确是在衙门做记录档案的闲差。
不然你以为留你下来是当推理大师的吗……方宇口中道:“当然不是了。”
杨玉静本以为方宇话后还有下文,满怀期待的等着,结果却看到他又在端详那手札,顿时为之气结,木头啊!
方宇轻轻摩挲着手札,目光逐渐深邃。
其实想要查出火源是怎么起的,自然是千难万难。
但换一个角度,找出栖流所与长空帮之间的联系,却是可以做到的。
凡是衙门接手的案子,必然会留存案卷记录。
当年方复明屠灭长空帮上下六十余众,同样惊动了扬州衙门,只是因为长空帮过错在先,加上有人担保,才免去牢狱之灾。
拿到两个案子的案卷,根据两边人员,如能找出潜在联系,就会出现新的线索。
……
第二天。
方宇见到了杨玉静口中的闺蜜。
吕小春,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皮肤白嫩,上下硕大挺翘,中间瘦狭,一袭长裙风雅得体,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差,但见到帅气男子却会双眼发亮。
如果说杨玉静是微胖型的,那么吕小春就是苗条型的。
“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方宇。”杨玉静介绍道。
她忽然有些后悔带方宇来这一趟,因为她发现一见面,吕小春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方宇,心头顿时闪过一串危险的信号!
此时,吕小春的双眸,就像寒夜里的两盏灯火!
昨天下午,杨玉静跑来找她,说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是三十年前栖流所失火案的利害关系人,想要借当年的案卷一阅。
吕小春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闺蜜老牡丹了,哪来的青梅竹马。
带外来者进去翻阅案卷,一旦被人知道,是要被问责的,哪里肯同意。
但杨玉静一磨再磨,说那人有多么帅、多么年轻潇洒、多么孔武有力。
她顿时明白,感情这老牡丹是想吃草了啊。
吕小春内心顿时好奇,对方究竟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让自己这个保守、传统的闺蜜,诞生了这种念头。
吕小春以前可是经常在杨玉静耳边吹风,鼓励她勇敢释放身体,甚至给她安利对象,可每一次都被义正言辞地拒绝。
没想这一见面,这人还真的长得挺帅的!
关键是,鼻子好大,好挺的说!
而且身上有种特别的感觉,虽然说不上来特别在哪,但能感觉到,明显与她接触过的扬州城本地的够男人不同,似乎特别有味道的感觉!
“你好。”方宇脸色古怪,这个吕小春怎么一副痴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