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丝薄如蝉翼,即便是双层冰丝的红盖头,也阻止不了他透过盖头欣赏作为新嫁娘的娇羞与欣喜,兰琪儿脸上一娇一嗔的细微变化在朦朦胧胧中更添美感,景烨嘴角弯弯,眸光缱绻,哪里还有平时的冷傲,此时的他真如秋日暖阳般,静静的温暖着身边人。
宁姑姑瞧着由她自小带大的太子爷能得两情相悦的佳人,何其幸运没有被身在皇家的身不由己毁了大好姻缘,望着眼前的一双新人,眼睛慢慢有了湿润感。
彩衣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小姐这般神仙容貌又心地善良的人,以后一定会顺顺利利,和和美美,与太子爷白头偕老的。
透过盖头,兰琪儿望着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如无意外即将要相伴一生的男人,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从相识时的抵触,犹疑,到相互倾心,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以前有他的庇护,以后,终将风雨携手。
景烨往兰琪儿边上靠了靠,挨得更紧些,一只手还是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轻环住她的腰身,回以一个坚实的怀抱。
宁姑姑和彩衣则非常识趣的侧过脸,望着前方,不至于让车上的一对新人感觉到尴尬。
马车外鞭炮声、人声一路的喧嚣也打扰不了一车的静谧,微凉的秋风拂过,吹不散一车的缠绵缱绻。一左一右长长的两队护卫,结合隐藏于人群中的暗卫,硬是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辟出一条马车能顺畅通过的道来,并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
迎亲马车后面,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羡煞多少闺阁女儿的红妆何止十里?雕龙刻凤的箱笼里乘装着的哪是普通百姓所能企及的宝贵物件?
“琪儿,你好点了吗?”景烨终是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轻的问,昨晚景灿去兰庭回来告诉他,兰琪儿发的那通火有点莫名,令他不安。
兰琪儿轻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身体往他的怀里靠近了些,近得能听到景烨起伏的心跳声。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与我说,我是你的夫君,是要与你相伴一生的人,不管有任何困难,我们一起承担。”
景烨温柔的嗓音在耳边萦绕,令得她无比的安心。
“景烨,此生有你,我心足矣,不计前路风雨兼程,我定不负你。”不知为何,兰琪儿此刻就想告诉他,她的决心。
景烨扳过她的双肩,也不管什么规矩礼法了,轻挑起兰琪儿的红盖头,认认真真望进她眼底的深处,那双让他如痴如醉的美目分明氤氲着水气,他的喉咙哽噎着,滚热的唇贴在一起……
“唔……”兰琪儿轻声低语,“我的妆……”
景烨根本不会放过她朱唇轻启的这一刻……(以下的留给小可爱们自行脑补)
“咳咳……”宁姑姑不合时宜的假咳声响起,“哎哟,太子爷太子妃,忍一忍,这妆哦……”
一边宠溺的埋怨,一边把放车上的妆奁找出来打开,准备给兰琪儿补妆。
宁姑姑的这一声咳还是有用的,景烨非常不舍地放开怀里的人,神色只是有略微的不自然,并不像兰琪儿那般尴尬的羞红着脸不敢抬头。
宁姑姑和彩衣就在车上淡定的给兰琪儿补起了唇脂。
这一路非常顺利的到达太子府。
侍卫已提前把府门前的百姓阻隔在一段距离之外,好让新人顺利下车。
率先下车的景烨过来接住兰琪儿抓着车把的手,对正待要扶兰琪儿下车的宁姑姑和彩衣道,“让我来。”
“哗……”太子府门口台阶上围观的贵公子哥们,集体发出长长的赞叹。
曾经冰冷狠辣不近女色的辰王,如今的太子爷,竟然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该是只有车上传说中那位如神仙般的人物才配拥有了。
太子府门前台阶上的众人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住马车上下来之人,那一袭如梦似幻的红色喜服裙,剪裁合体的礼服把兰琪儿的腰身勾勒得盈盈一握,头上轻如蝉翼的盖头在秋风中摇曳,众人在心中暗叫,风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就能把盖头吹起,便得见这位传奇一样的女子。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景烨已扶着兰琪儿下了马车,走出了好几步,身后的拖尾裙摆才完全的展开来,那红色轻盈的冰丝裙摆一层复一层,层层叠叠在微微的秋风中如红浪翻涌,优美至极!
“新娘子的喜服还能这样做?好美啊!”
“好喜欢啊,若我也有一套就太好了。”
“那是太子妃,顶尊贵的女子,你想要,做梦吧。”
“我出阁那天,也要按这个样式做一件喜服……”
参加宴席的夫人与贵女们窃窃私语着。
景烨与兰琪儿的喜服各有各的风韵,前者庄严厚重,后者华贵飘逸,站在一起却显得无比协调。
景烨握紧兰琪儿的手,踏上一直铺至正厅的大红地毯,接受着宾客大臣们的祝贺,更接受着贵公子贵女们的艳羡。
那轻盈的盖头稳稳的在新娘子的头上飘着,竟不被风掀起,真是奇事。这并不难猜,重拾那二十年记忆的兰琪儿,恢复了不少那时候的内力,要控制这一绢冰丝还是容易的。
兰琪儿略高的坡跟鞋设计,走路时令身体很自然的挺胸抬头,保持美好的身形,走路姿态更矜贵优雅,那样的一份气质,令所有在场之人都有种仰望之感。
此刻景烨与兰琪儿一颗心同时落了地,总算是顺利进了门,今日的太子府,本身府上的侍卫,暗卫,加上皇宫大内的御林军,把整个太子府护得如铁桶般,一只蚊子如若是没得到允许,怕也难飞得进来。
两人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太子景烨的这一笑,又惊掉了一众宾客的下巴!一向阴冷的太子竟然笑了,而且笑得这么温柔。
“我没看错吧?”离得近一点的一个官员跟身边的人说道。
“不可能看错,虽然是浅浅的一笑,我瞧得清楚着呢。”另一人附和道。
这些是男人的说词。
女人堆里,有未婚女子见得太子这一笑,竟生出一种那怕是能给太子做个近身侍候的丫头也心甘情愿的想法。
可你想多了,还想近身?太子的笑只给他心仪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