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散着头发,只穿着寝衣,在房间里头就着烛台,闲着无事写写曲谱。
“小姐,管家来请您去和爷进晚餐。”乐乐在门口柔声道。
“不吃了,我不饿。”兰琪儿想着没事还是少些单独与景烨相处,免得让人家更误会。
兰琪儿其实也不是一点原身的记忆也没有,好比认字写字,这些可都是原身记忆里会的,但只现在为止,也只得这个字她是记得,其它一点也没有了,人家是选择性失忆,她这好,选择性记得。
这具身体原主既写得一手好字,那想必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古代女人的地位可低了,能认字会写字的女人可都是富贵人家里的,想来“自己”以前也该是哪家的千金。
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处,不会牵扯太多人物关系,想来她一个死了二十年的身体,怕是在街上见了以前的亲人,人家也不会认为就是“她”。
自己醒来处是那个冰洞,如要回去,怕也是得在那个洞里找答案,就算是找不到回去的契机,那也要再次上那个洞里去看看,嗯,这也是计划中的一件大事。
这古代什么都费劲,这写写画画的都是毛笔,慢啊,看了下窗外,都月上中天了,这月圆得,该是十五吧。
也不知道现代的月亮与此刻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琪儿好想你们,来这好些天了,在现代的那具身体该是火化了吧,爸爸妈妈此时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啊,火化?那还回得去?就算能灵魂穿越回去也无处安放,完了,彻底要老死在这里了。
兰琪儿不知不觉的走到院子里那棵开满花的垂丝海棠树下,面向南方,跪下虔诚的叩了三个头,“爸爸,妈妈,你们要开开心心的,忘了我吧,原谅女儿不孝,呜呜……”
极力隐忍着哭声,仍是细细碎碎的传了开去。
无声无息的,景烨来到兰琪儿跟前,蹲下去扶起一脸泪水的她,他拿出锦帕为她拭轻轻拭去,“大半夜不去睡,在这里伤心什么呢?”
没有往日的故作冰冷,此时听景烨的声音,很柔软,很温暖,兰琪儿怔怔的站在那里,眼前的他,像是无边黑夜里的一点光亮。
“我,我……。”兰琪儿抹了一把泪,未语泪先流。
“好,好,我不问,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景烨心痛莫名,她的泪滴进他的心一般冰冷彻骨。
暮春的夜,还是有少许凉意,景烨怕兰琪儿着凉,把他身上的外袍拉了拉,把娇弱的兰琪儿揽在怀里。
就脆弱一会,借个肩膀靠一靠,嗯,今晚放肆一把天亮之后就忘掉。
兰琪儿这么想着,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去寻找这一刻的温暖。
景烨整个人都是僵直的,他不敢动,怕一动她就消失不见,只微微低下头,吸着她的发香。他的心又是炙热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了她。
不知多久,一阵风吹来,两个人头上肩上纷纷扬扬的落满了粉白色海棠花瓣,那风都是带着甜味儿。
“琪儿,夜深了,该进屋里休息了。”
景烨纵是万般不舍这般美人在怀的良辰美景,也不得不让她早点睡,宠溺的抱起兰琪儿往卧室里去。
兰琪儿,兰琪儿,你可要清醒,你的首要任务是赚钱,那一星半点的温暖你不该贪恋,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守着这个一亩三分地的院子,过那种与几个甚至更多个女人争抢男人的日子么?
不能吧,那就什么也不要想,过了今晚,什么都不记得也都没有发生,嗯,闭上眼睛睡。
景烨坐在床前,看着眼前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绝色容颜,直到兰琪儿慢慢合上眼,他才恋恋不舍的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个,为她落了幔帐,熄了烛火,退出了房间。
墨轩
景烨的书房,一大早的宫里来人传话,说是皇帝要召见辰王。
这里说一下,辰王景烨在朝中没有担任官职,正常情况没有每天去上朝,只是有重大决策的事情会去,还有就是皇帝特意召进宫了。
他吩咐了程然在府中护卫,吩咐管家李叔不能让兰琪儿出王府大门,然后才穿戴整齐,心情愉悦的步出墨轩。
季康:爷今天竟然微笑,啊,千年寒冰也有化的一天!
程然:爷给的任务艰巨啊,府上这位可是说不得动不得,真要出点什么事可如何交待。
管家:只有我知道,昨晚爷去留兰院了,待了好久,具体都干了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