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桌子上有四个人吃饭,这本是寻常人家里日日可见的场景,可是到了漠王府这里,竟然是这几年来的头一次。
吃得欢快的遥儿,喝得尽兴都卿意,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况沉安,云深深觉得,和睦也就是如此来吧。
“嫂嫂你是不知道,三年前我和我哥刚到漠北,那里就闹起了闹饥荒,又是大冬天的,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能吃的都吃了,饿得我抓地上的雪来吃。”
遥儿吃得差不多了,究就开始给云深深讲他们以前在漠北的事情,三年前,正是她和况沉安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那时又正直漠北蛮夷来犯,况沉安来着遥儿,远赴漠北救急。
那时候她还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好像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块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漠北不适合种植,每年的粮食根本究不够过冬,再加上那些蛮夷还要来搞破坏,抢粮食,那更是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颗米。”
一想到那饥荒的日子,饿得头晕眼花雪都能吃出甜味儿的日子,遥儿抓起鸡腿,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
听到遥儿的话,云深深眉头紧蹙,拿在手里准备喝的汤久久没有送进嘴里。
她转头看着况沉安,犹豫片刻之后才放下汤碗,问道:“这种情况,朝廷不给百姓过冬的粮食吗?”
况沉安闻言眼神黯了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不给,只是最后到百姓手里的粮食,实在是屈指可数。”
况沉安忧心忡忡,一想到这事,他就想到了今日在宫里都事情,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他空有一颗为百姓谋福,为朝廷鞠躬尽瘁的心。
瞧见况沉安的样子,卿意便把话给接了过去。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右手搭在了遥儿的后脑勺,食指轻轻的抚摸着遥儿的后脑勺。
“王妃您在京城不知道,我去过漠北,那地方一到冬天就是好几尺深的大雪,朝廷的粮食到了那边,运不进去,最后全都进了当地官员的口袋里。”
“至于百姓?运气好的还能分一点,运气不好,冻死饿死的,也不在少数。”
话题一下子变得称重起来,屋子里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云深深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漠北的信息,但是却少得可怜,他脑海里关于上辈子的记忆不少,关于况沉安的也不少,但基本都是她神志不清得那今年得,还有,她是如何害了他的……
至于漠北的,仅仅只有她死后,灵魂飘荡之时,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哎呀,怎么说到这些了,这好吃好喝的,说这些干嘛。”遥儿砸吧砸吧嘴,扭了扭头,想要挣脱卿子宥的手:“嫂嫂我给你讲个好笑的。”
云深深地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遥儿,微微一笑,“你说。”
“嫂嫂你瞧我的后脑勺,”遥儿背过身,然后巴拉巴拉了一下头发,一条小拇指大的疤就闯进了云深深的眼睛里。
“这,这是……”云深深吃惊的问道。
她转头看着况沉安,下意识的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感受到了身边认都目光,况沉安捏了捏她放在腿上的手,以示安抚。
“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们两刚去漠北,那边乱做一团,漠北驻军兵不成型,百姓因为饥荒到处乱窜,我忙着整顿军营,他那会儿小,饿得紧了就只有自己去找吃的……”
三年前,遥儿也才十一二岁,虽然学了些拳脚功夫,但是应变能力还是不行。
那日他出去找吃的,离营地有些远,他也是运气背,吃的没找到,到时把敌人给找着了。
自知能力不足,遥儿就想着偷摸着原路返回,结果回去的时候太着急,脚下一滑,就把后脑勺给磕了,血流了不少,当时就晕在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