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边关征战三年,今朝凯旋。
彼时汴京正草长莺飞,桃李争妍。
元德帝萧渊和携百官亲临城门迎接,整个汴京的百姓皆跪地迎接,高呼皇上万岁,漠北王千岁。
宽敞的街道此时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难熬的,然而百姓黑压压的一众人,甚至没有听到一句抱怨,脸上的虔诚和敬仰也不曾消减半分。
夹道的百姓跪到了宫门口,正午门的城楼上,皇上萧渊和敛容屏气,目光一直注视着狭长的街道。
百官侍在身后,时不时同皇上交谈两句,言语间都是关于那个即将班师回朝的漠北王况沉安的。
“若不是这漠北王半张脸被毁,我还真想把我那闺女送进况府。”
“半张脸被毁怎么了,不也一样是沙场男儿,威风飒飒吗!若不是他一心守着那个疯疯癫癫的漠王妃,漠北王府怎么到现在都没个一儿半女?”
“唉,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有什么好,漠王就是死心塌地的守着她!”
“呵呵……这可不一定了哟,这漠北王一去西北就是三年,对这漠王妃,谁知道还是个什么态度呢……这可就不好说哟!”
大臣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萧渊和的耳朵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嘴角那不自然的抽搐和微阖的眼神,以及紧紧攥在一起的左手。
正午时刻,远处终于传来了一阵骚动,只听百姓高呼着漠北王千岁,一个身着黑色铠甲,黑色披风迎风而起,带着半边银灰色面具的男人,骑着一匹棕色的宝马临风而来。
身后跟着的,是一队同样穿着黑色盔甲的将士,他们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再后边,就是穿着普通盔甲的士兵,他们的脚步声铿锵有力,一步一步,都好像踏在敌人的心口上,威慑四方。
棕色烈马在正午门楼下停住,马上的男人翻身下马,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低着头,从城楼上,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微臣况沉安携漠北二十万大军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漠北王带着雄厚内力的声音在正午门门前响起,话音一落,身后的士兵应声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云霄,正聋发聩,百姓们激动地跟着跪下,再次高呼皇上万岁,漠北王千岁!
而在这锣鼓喧天的热闹中,悦府楼的雅间里,一个女子椅在窗边,眼神穿越气势雄浑的将士,落在了午门下边的那个黑色背影上。
这一刻,云深深难以自抑,几欲落泪,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短暂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她就算是死,阎王都不收她,定要她回来报答这个男人,陪他过完这悲怆又撼动天地的一生!
她无暇顾及城楼上的皇帝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百姓究竟激动成什么样,她只听到了男人低沉略带急切的声音。
“皇上厚爱臣愧不敢当,戍守边关乃微臣职责,皇上设宴微臣荣幸之至,请皇上允许微臣,暂回府上,洗去一身杀戮,稍后再进宫拜见皇上。”
“漠北王离家三年,朕已经命人将漠北王府打扫干净,爱卿且先回府,稍后朕会派人到府上接爱卿进宫。”
皇上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从这语气里都能听得出他对漠北王的倚重。
“微臣谢皇上恩典。”
等皇上带着一众大臣离开午门之后,漠北王一刻也不停留,骑上自己的战马,在所有将士了然的注视下,火急火燎的朝着漠北王府所在的东边奔去。
“哥!你等等我呀!”一个稚嫩又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况沉安的身后响起,“嫂子在家里又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