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苏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脸色发青道:“我红巾军死了二十人,敌人反抗顽强,怪我吗?”
秦岭瞪着眼道:“我让你进了敌营,直奔他们的战旗,你干嘛了?是不是觉得只砍个木头,没多大意思?先扑向他们的护旗营了?能不能分清楚轻重缓急?如果你先砍倒战旗,你的人一个也死不了,老子的队伍至少少死一半!”
寒苏开始心里很火大,但是秦岭一句话把她的行为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服了,放缓了声音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行动的?为何要砍倒敌人战旗呢?咱们是偷袭,杀几个人,不比砍倒旗帜重要?”
秦岭一听他这个话,心中就明白了,这寒苏虽然常上战场,可是她的角色,应该是在敌后,从来没有在正面拼杀过,因为她是娘娘,从小没有人敢给她上课,完全不知道正面战场砍倒敌人的军旗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秦岭摆摆手道:“算了,不知者无罪,让战士们先休息吧,云裴,安排人放哨。”
秦岭和裘云裴带着几个亲兵整合这次的缴获,有战马披的皮甲,战士们的锁子甲,大量的硬弓,羽箭,标枪和锁套,而且他发现了一堆细密的生丝战袍,一般的轻弓很难射穿这种战袍,秦岭命令战士们都在里服里换上这种衣服,能保命。
在战士们都休息了之后,秦岭去营中营中转了转,战士们连日冲杀,十分疲累,谁也没有碰那些雷州女人,睡得东倒西歪,秦岭看着他们一肚子心疼,五千人灭了一个一万五千人以上的部落,自损五百,这放到哪儿都是一个大胜仗,可是秦岭看着这些兵,还是一肚子的疼,都是爹妈养的,为什么死得就是他们。
重伤员很少,因为龙雀营的战士有一种精神,宁死也不做废人,他们大多知道自己的腿脚不行了,就会马上去找敌人同归于尽,这十个重伤员是杀昏了脑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伤势。好在是救回来了,等左玉坤和王大力来了,就把这些没战斗力的兵送回去吧。
秦岭看了看轻伤员,战士们将烧红的匕首贴在伤口上止血,然后才敷药,这种处理方法只对皮外伤有用,那些伤筋动骨的箭伤,就得仔细调养了。
看着他们,秦岭呼出了口气,出了营地,看那些整齐排开的战士们的遗体,有他们的战友在仔细地记录战士的名字,然后火化装入骨灰盒,将他们的骨灰和秦刀打包好,等秦岭的命令,集体送回去,怎么也不能将他们的骨灰留在这异国他乡。
回了大帐,秦岭褪去衣裳,后背和大腿外侧都有淤青,要不是这身衣服,就挂彩了,他用药酒揉着自己的伤,重新分析起了雷州人的战力,自己在特战队带兵作战,严密计划下的偷袭,十个人就能灭他们一个连,自己还能做到零伤亡,龙雀营的战士受过铁血打磨,他和雷州的斥候交过手,也和龙雀营的战士交过手,打心眼里认为这种偷袭,雷州人伤不了自己,可是今天他们组织反抗的迅速,让人叹为观止,普通部队伤亡三分之一就没有了对敌的勇气,今天这帮人剩下最后一个人还在作战,当真民风凶悍。
看来,贴身进攻,混战这种战术不可取,自己的兵死一个少一个。
也不知道冬青路现在是什么情况,寒苏现在在自己手里,澜肃王不敢不尽心尽力地帮自己挡住杨国星,可是刘侍郎和余秋水呢,他们会不会从中破坏阳台府的稳定,把自己守城的那九万兵马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韩忠的心一定是在自己这边,他能斗得过余秋水吗?自己的那个老爹能帮自己稳住阳台府的局面吗?
千头万绪,让秦岭的心思凌乱,干脆不睡了,他赤着上身出了门,将自己暴漏在无限接近零度的空气之内,将沙子倒在自己的身上,清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随后他拿出了秦刀,耍一套鸳鸯刀,他要把自己的体力耗干了,那样的话,纷乱的思绪会很少,一切事情都能捋顺。
与此同时,王大力已经对道夫部落发起了突袭,他只有两千五百人,可是他丝毫不把眼前上万人放在眼里,王大力怒喝一声,天地间迸发出的都是他的声音,他就宛如一口锋利无比的刀,率众直冲敌人人数最为密集的位置,无比狂野,敢直接冲撞敌人的精锐,只有王大力敢做这事儿了。
道夫部落的领头人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人,目光冷冽,眼神里都是不屑,就这么点儿人就敢冲击大营,简直狂妄到不可理喻,这就是来祭旗了,
领头人命令战士拉弓,而王大力带兵正要冲进他们羽箭射击范围的一瞬,王大力忽然带兵转向,在戈壁上划出一道弧线,忽然攻向了他们侧翼。
王大力一声令下,战士们抬起狙击弩,密集大力的弩箭登时将他们的防御射开一个口子,带兵鱼贯而入,王大力只跟秦岭打了一仗,只学会了秦岭的这一招,集中所有兵力打穿插,来回穿插,这样就可以避免战士一个人被几个人围攻,还能打破敌人的稳定性。
这个战术打游牧民族的人会屡试不爽,因为他们所懂的阵法,只有一个方阵,王大力深深记得秦岭对他说的话,如果敌人在静止状态,就带队冲锋,如果敌人也在冲锋状态,那一定要避其锋芒。
弩箭如雨,带着犀利的破空声,摄人心魄,王大力第三次穿插,一马当先地找准了道夫部落的领头人,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个个凶猛,这“攻入凿穿而战”的战术,王大力是真的融会贯通了,凶猛地突破,如行云流水般酣畅自如,没有星星点点乱了阵型的痕迹。
王大力手持凤翅镏金镋,荡开刺向自己的三根长矛,将手中兵器抡圆,三个雷州人连人带马被砍成六段,猩红的血水喷在地上,很快便被后来的战士踩成了肉泥,务必惨烈。
他抢来一把长矛狠狠抛出,四五名骑士被串了糖葫芦,天生神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们已经看出了王大力的目标是他们头领,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挡王大力的脚步,又有两支长矛刺了过来,这帮雷州鞑子的表情近在咫尺,可是被后面兄弟的弩箭提前结果了性命。
他们还在奋力阻挡,而他们发现,另一侧的阵脚忽然乱了。
忽然又杀出了一支队伍,王大力可记得秦岭说的,无论何时,都要准备一个预备队,援兵的出现能最快瓦解敌人心理防线,王大力严格按照秦岭的方法来,直接让这帮人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在王大力一下戳死了他们的领头人之后,他们目瞪口呆,手脚冰凉,都忘记了反抗,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场仗打下来,一万来人被王大力全歼,连一个娘们都没留,战后,王大力擦着脸上的血,道:“过瘾,真他娘的过瘾,这才是打仗呢。兄弟们,带上够三天吃的干粮,剩下的全烧了,你们累了困了,都在马上睡,快速去和秦大人会和!”
一名偏将嚷道:“将军,这么多物资烧了就太可惜了。况且,三天的干粮够吗?”
王大力道:“瞅你那点儿出息,秦大人啥时候让你饿过肚子?快走!”
一天之后,傍晚,秦岭迅速从营帐内钻了出来,喊道:“可儿,快,快看看是谁来了!”
唐可儿五官比谁都灵敏,她早看到了,回应道:“是左玉坤。”
秦岭面露喜色,左玉坤回来了,说明丹巴已经被屠了,这就没问题了,秦岭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去,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道:“不对头啊,怎么才不到一千人。”
秦岭紧走两步去了营帐外,等着左玉坤到来,这玉珏军团,一个个灰头土脸,尽是伤者,秦岭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试探地问道:“败了?”
左玉坤下马,把脸扭到了一边,“嗯”了一声。
秦岭的脸当时就冷了下来,骂道:“一毛钱战斗力都没有的丹巴部落,你居然打不赢?你还丢了我一千五百战士的性命?”
左玉坤道:“谁知道我们才到跟前,准备和他们打,他们提前朝着我们进攻了。”
秦岭问:“你准备了多久?”
左玉坤低声道:“两个时辰!”
秦岭一巴掌就抽了上去,道:“两个时辰?你当丹巴部落的人是瞎子还是傻子?他们看清楚了你只有两千多人,他们会怕你?”
秦岭抓着他的衣领问道:“然后你就跑了?剩下的敌人呢?”
左玉坤道:“我不知道。”
“把他给老子绑了!”这一声,高八度,秦岭都破音了,他指着这帮战士们骂道:“玉珏军团,你们就是一帮废物,就是一帮猪狗,就是一帮土鸡瓦犬,老子帮你们挫了敌人的锐气,你们居然让他们一帮没有了主将的人打得不到一千人,你们为什么来当兵?你们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是不是?混蛋,一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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