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岭醒着,会发现这个书生硬气起来,还挺霸道的。
林浩天完全没办法统领此地军队,眼睁睁地看着五六万人全部撤退了,他喊着:“我这里有总督大人的手谕!”
余秋水回头道:“阳台府只接朝廷的命令。”
林浩天面如菜色。
——
从林浩天来了之后,仅仅半月的时间,整个冬青路都被阴谋所笼罩。
春末了,下了一场暴雨,大小路上烂如泥膏,让人着恼。
秦岭看着外头停不下来的雨,难受道:“不久就要收成了,这么大的雨,可别把田地浇坏了。”
叶青言老爷子就在他背后为他换药,用愈发苍老的声音道:“真是一颗虎胆,要不是及时将箭拔出,你这一次小命就不保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这是七步蛇的毒。你还有心思关心田地。”
包扎好了伤口,秦岭要穿衣服,左臂一伸展,后背疼得他龇牙咧嘴,眼睛通红的秦一一急忙过来帮他穿衣,秦岭看了看炕下坐着的人们,裘云裴也好,武人杰也好,包括那个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唐可儿,全是一脸担心。
左玉坤,王大力和沈庆三名将军倒是很淡定,左玉坤嚷嚷道:“我师父福大命大,连媳妇儿还给我娶呢,怎么能死呢?”
秦岭失笑道:“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你倒想着自己娶媳妇儿呢。”
王大力声如洪钟道:“他呀,就欠收拾。”
大家笑了笑,秦岭道:“一一,扶老爷子回房间休息吧,我这伤太耗神了。”
秦一一扶着老爷子回去休息,老爷子拄着拐,一步是一步,颤颤巍巍,这一年,老爷子老得特别快,现如今几乎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秦岭一脸悲悯地看着老爷子,这世上谁能扛得住衰老呢?还记得初见老爷子时,他还扛得起那么大一条蛇,被张县令那狗东西打了一次,伤了元气,一天当一年的过,然而,他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庆的声音打破了秦岭的思索,他道:“大人,小将一直在追查刺客,似乎不是林浩天所为。”
秦岭摆摆手道:“不必追查了,查了也没用,我要和大家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整个越州即将大乱,冬青路被人当成了目标,阳台府首当其冲,咱们榔榆村守着断崖,雷州人肯定不敢从这里进入,要提防雷州人从红枫县杀进来,也要提防杨国星直接派大军从水杉县进来。云裴,多派杀手,不允许任何一个敌人渗透进咱们榔榆县。”
“是,从林浩天过来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我已经派出去五百人了,在铁汉山附近游荡。”说着,裘云裴顿了顿,道:“难不成杨国星还真的把咱们冬青路割了出去?他林浩天真的敢把雷州军队放进来?”
秦岭挑眉看着裘云裴,道:“你先别操心这个了,先说说你的问题。”
裘云裴挪了挪身子,低声道:“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实在是没舍得烧,哥,你说你弄粮食弄得那么费劲,那不是糟蹋东西嘛,我都计划好了,呼应你前线战局,打一场敌后战争,也能分担一点儿你那边的压力。”
“呵,现在都能弄明白前线和敌后了?”秦岭严肃道:“这一战,是我忽然出击把他打蒙了,来不及回头,但凡我那边打得有一丁点艰难,他们只需要有五千人回头,就能吃掉你,敌后战争怎么打?要打游击战,闪电战,怎么说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一千人抢人家20万人一个月的军粮,那是你命好!”
秦岭说完,裘云裴和沈庆二人眼睛都亮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个字,简直,简直是一种战术的精髓。
唐可儿品味了片刻,笑得前仰后合,道:“大哥,你咋那么坏呢?”
“你别打岔,这里就顶数你最坏,给人家守粮兵下毒,这么阴损的招数也能想得出来。”说着秦岭自己都笑了,道:“像这种下毒的事儿,该多干一干。”
秦岭继续道:“不管咱们的对手是怎么想的,只有咱们自己的拳头硬了,才能稳住咱们这片江山,沧澜江沿线有余大人和徐大人带人把守,乱局还威胁不到咱们这边,咱们得赶快发展,云裴,一万人招募的如何了?”
裘云裴正色道:“咱们的百姓都知道您大破雷州二十万兵马,群情振奋,布告一发,要参军的年轻人不下十万,因为三千老兵退伍,从中挑选了一万三千人,加上原有的不到两千人,从红枫县带回来的不到五千人,以及沈庆带回来的三千人,共有两万两千人马,目前全部安排到了鬼门关以南,有足够我们吃两年的军粮。如何分兵,还看您。”
秦岭想了想,道:“两万两千人,龙雀营扩充到五千,麒麟军团一万人要满编制的,沈庆可以带吗?”
沈庆紧张道:“不可不可,大人,我在裘家军只当过最小的陪戎校尉,三千老兵我都带不好,如何带得动这一万人呢?”
左玉坤直起了身子,道:“师父,交给我!”
秦岭白眼道:“你会吃!这一万麒麟军团,我亲自带,沈庆当我的副手,我看得出来,你有将才。还剩七千人,左玉坤和王大力各带两千五,左玉坤,你的队伍叫玉珏军团,王大力,你是个莽汉,就叫大力军团,给猴子两千,让他带到铁汉山,其中,云裴可以自主挑选兵,接下来让猴子挑,其余的,全部打乱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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